徒勝在戰場上殺伐無數,不管是在軍隊還是在先皇的麵前,那從來是管不住嘴,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得罪人了也沒人敢動他。
這點便是讓虞陸佩服無比,也懼怕他說錯什麼話牽連自己,如今與徒勝一同告老還鄉,不必擔憂那朝堂之上的事情,徒勝火爆的性子依舊沒變。
虞陸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徒勝了,沒想到途勝卻怕這顧家皇罪在身的小公子。
顧傾溫微微一笑:“如今那秦婉隻怕才是有關聯的人,現在應該著急去見了幕後黑手。”
途勝一點頭,在虞陸耳邊說了幾句話,虞陸聽了以後,匆匆出了門。
於小花和顧大牛卻不解,那秦婉這幾日明明傾力相助,怎麼會去見什麼幕後黑手?那為什麼有人要害顧傾溫?
於小花有點害怕,往顧大牛的身邊站了一站。
“哦對了,傾溫,聽說你那娘子……現在昏迷不醒?”
顧傾溫點頭:“是的。”
徒勝皺了皺眉頭:“昏迷多久了?”
“……已有四天。”
途勝微微一愣:“這還真沒見過,身上可有傷處?”
於小花原本是不敢插嘴的,但見顧傾溫猶豫了一下,便慢吞吞道:“沒有任何傷處,先前被楚家關起來打出的疤痕都不見了。”
顧傾溫皺眉。
於小花算是多了嘴。
“哦?這丫頭複原能力好?還是有良藥?”
顧傾溫搖了搖頭:“該是複原能力好。”
徒勝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顧傾溫的肩膀,觸到剛剛被扯壞的衣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你們都去休息吧,傾溫,一會,伯伯讓人給你們準備幾套換洗的衣服。”
於小花一聽有換洗的衣服,兩眼都亮了起來,這幾天她何曾換過衣服洗過澡,早就渾身不舒服了,這徒勝將軍也沒有傳聞中那般嗜血狂暴可怕。
隻是於小花不知道,隻是在顧傾溫麵前他才沒有那般可怕罷了。
這一住,便是一個多月,天氣真正入了秋,那幕後黑手狡猾的很,沒有與秦婉相見,秦家更是查不到一點動向,顧傾溫讓徒家的線人放了手。
清晨的空氣,讓顧傾溫感覺到了寒意,他拄著拐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比起夏日,他還是喜歡這般寒冷的天氣,能讓人精神起來。
風暖兒這一睡,睡了一個多月。
那床榻上一身胡桃色對襟襦裙的女子手指微動,隨後緩緩睜開雙眼,她睡了多久?風暖兒感覺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從床榻上起來,看了看四周,全然不與記憶中的客棧包間一樣,風暖兒的床榻前沒有鞋子, 她赤著腳下了床榻,往門口走去。
嘴裏還有股青菜粥的味道,很是鮮美的味道,剛走到門口,便有人從外經過。
“那顧小娘子當真睡了那麼久?”
“可不是嘛……到了咱們將軍府,就沒見她醒來,每每都是那小花姑娘伺候著。”
這聲音很陌生,風暖兒在門上戳了一個洞往外看去。
是兩個穿著一樣的少女,他們說著將軍府,自己在將軍府?風暖兒見他們走遠,一把推開了門。
那顧傾溫呢?!自己有沒有救活他?!
他現在在哪裏?!
風暖兒感覺自己睡了很短的時間,期間連夢都沒有做,她站在了這間別居前,對著來來回回繞了幾圈的庭廊提了一口氣……
“顧傾溫!”
風暖兒大叫了一聲,使得安靜的徒府上下靜息的鳥兒全驚飛了枝頭。
一陣秋風吹起,顧傾溫那青色衣袂飄飛,他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第一反應竟覺得自己聽錯了。
“顧傾溫!!!顧傾溫!!!”
風暖兒又大叫了兩聲,提起襦裙的裙邊,赤著腳就往院外跑。
院外種著一顆桂花樹,香味撲鼻,風暖兒剛跑到門口,顧傾溫便拄著拐杖出現了。
四目相對,他伸出手:“來。”
他還活著!風暖兒笑開了花,比那桂花還要精致美麗,抓住了顧傾溫的手,一下跳在了他的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能活下來。”
顧傾溫差點沒站穩,悄悄放下了那隻裝殘裝了許久的腿,溫柔的攬住了風暖兒:“好了,我要站不住了。”
風暖兒點頭,放開自己的八爪魚,從顧傾溫的身上趴下來,然後又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手。
“你如果死了,我就一把火把你燒成灰,隨便灑了!”
顧傾溫微微白了她一眼,看著她赤足而立,一把將她扛起:“你怎麼沒有穿鞋。”
“沒鞋呀。”風暖兒被顧傾溫抗在肩頭,微微窘迫的點了點他的後背:“你最近夥食好了,竟然能抱動我了?”
顧傾溫將她放了下來:“你自己赤腳,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