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翡翠路站台起風了(1 / 3)

翡翠路站台起風了

櫻桃盛夏

作者:安檸筱潔

眸眸推薦:哎喲,這篇稿子實在太二了!笑點低的朋友在看這篇文章之前要做好心理準備啦!不知道大家在喝雪碧的時候有沒有喝到過“雷碧”,不知道有沒有人買到過“康帥傅”、“康帥博”……哈哈哈,如果有不小心中招的人,趕緊去買彩票吧!

有些愛,如十八年前釀造埋入地下的女兒紅,年頭久了,反而日久彌香。

【我是個吃貨,我很快樂】

戶籍科辦公室裏,倒黴鬼宋舒權氣急敗壞,揮舞著戶口本虎虎生風:“你妹才叫宋舒杈!”

戶籍警小哥翻出原始表格,淡定地伸出指尖:“喲,紙上有個黑點……”

高考報名不久,宋舒權和賀一鳴的資料被班主任打回來,個人信息與戶口本不符。

宋舒權憤憤不平翻開戶口本,他揉揉眼睛,又擦擦戶口本,那一點就在那裏,擦不去扣不掉,“權”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樹杈的杈!

這時,身後的賀一鳴猛地站起來,大喊一聲捂住胸口:“我去,賀一嗚!天啊,我快要被氣得一命嗚呼了!”

放學後,宋舒權火急火燎地騎車回家,抓起戶口本問宋媽:“媽,我是你從樹杈上撿到的嗎?”

宋媽一臉迷茫地戴起老花鏡,看了許久恍然大悟:“噢,兒子,我確定我沒取錯。去求助警察叔叔吧。”

火急火燎的宋舒權騎著自行車直奔派出所,路上差點撞上賀一鳴的粉紅色小電動車,她停下來歪著腦袋:“喂,天涯淪落人,你也是來改名的吧。”

“啊哈,賀一嗚同學你好啊!”

“去死!”

辦公室裏擠得水泄不通,來改名的大多是高考考生,個個愁眉苦臉,戶籍小哥低頭一邊埋頭狂寫材料,一邊喊:“孩子們不要急,一個個來。”

賀一鳴的情況比較簡單,當初工作人員不小心抄錯了,真心坑爹。

兩人正低頭猛填表,身後忽而傳來一身大喝:“你丫才叫柳三婆!你全家都叫柳三婆!”

他們猛回頭,發現失態毫無淑女形象的女孩,卻是鼎鼎大名的校花——柳蘭姿。

賀一鳴和宋舒權默默對視,蘭姿VS三婆,高端大氣瞬間變成土肥圓,她竟然錯得如此有技術含量。

“哈哈哈哈哈——”宋舒權忍了半天居然沒憋住,發出恐怖的一連串笑聲。

“宋大頭,笑什麼笑!”柳蘭姿聞聲扭過頭,箭一般憤怒小眼神掃向宋舒權,他逃也似的扯了賀一鳴逃離現場。

小電動車在蘇子巷口停了下來,宋舒權也停了車,巷口有一群吃貨咽著口水在排隊,宋舒權當然無法忘記,那是清遠出名的“珍姐鐵板魷魚”。

賀一鳴拍拍他的肩膀:“來,哥們,快請姐吃鐵板魷魚,你這種吃貨,吃飽了就不憂傷了。乖,去排隊吧。”

宋舒權哀怨地排在隊尾:“賀一鳴你才是吃貨。”

“對,我是個吃貨,我很快樂。”她揚起肉包子臉,喜悅地找了張桌子拍拍手坐下。

夕陽西下,宋舒權端起麵前的菠蘿啤,就著麻辣鮮香的炒魷魚吃得歡暢,絲毫沒有看見對麵的女孩臉上的淡淡憂傷。

他們分手三年之後倒是不會爭吵了,各吃各的,各喝各的,吃炒魷魚會點兩份,一份微辣,一份重辣。

賀一鳴最愛的飲料是純淨的雪碧,簡單甘甜,她趴在桌上,雪碧冒著白霧,細小的泡沫慢慢升騰破滅,有細碎微酸的小情緒,從內心湧起到喉頭,一點點彌漫到鼻腔。

賀一鳴頓覺無限悲涼,自己好好一個姑娘,被一個男生弄得失魂落魄。她的目光暗淡下去,端起雪碧一飲而盡,牙齒發出清晰的顫抖聲。

“來,幹杯,祝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他亦舉杯,眼神真摯。

友誼你妹!

嗬,革命般堅固的友誼延續十多年了。帝企鵝也能環遊地球一圈了,機器人瓦力也從火星返回地球了,他們從朋友到戀人,兜兜轉轉終究是又回到了原點。

“咦,這雪碧的味道怎麼這麼怪?”賀一鳴輕輕咂嘴,目光唰唰投向了“雪碧”的綠色瓶身。

賀一鳴揉揉眼睛,她沒有看錯,赫然在列的兩個大字居然是——雷碧!

我信了你的邪!

真是山寨亮瞎眼呀!

【我長大要是嫁不出去,你就得娶我】

那一年,賀一鳴還是個十歲的假小子,賀家住一樓,宋家住三樓。

賀媽賀爸每天下班回家都會風中淩亂,一摞椅子依次疊著,大衣櫃頂上的女兒得意揚揚:“爸,媽,我厲害吧!”父母的嘴巴都張成了O形。

“賀一鳴你個小討債鬼,不想摔斷腿的話,快給我下來!”宋舒權在三樓都聽得到一樓賀家的怒吼聲,吐吐舌頭。

呃,其實,也有他一份罪過,方才正是他,替賀一鳴扶著椅子的。

至於賀媽打開抽屜,一隻青蛙呱呱叫著跳出來,撲倒驚慌失措的賀媽臉上,更是家常便飯。賀媽顫抖著雙手用筷子夾起青蛙,賀一鳴抱住青蛙說:“媽咪,不許扔掉它,這是宋舒權抓來送我的禮物。”

“老賀,你說咱養的娃真是女孩嗎?我看一定是男孩投錯胎了。”賀媽哀怨地把臉轉向老公。

父母痛定思痛,花費重金為女兒報名了芭蕾和古箏課程,意圖為下一代培養高端大氣淑女風範。

對根正苗紅的女X絲賀一鳴來說,真是萬分不習慣啊!

芭蕾看上去很美,可練習的過程艱辛無比,天字第一號大腳板更是需要用力擠,才能擠進舞鞋!哈,她吃力踮著腳,左搖右擺的樣子不優雅、不美麗,更似一隻肥天鵝。

“哈哈,見過笨的,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圍觀的學員竊竊私語,發出給力又羞恥的笑聲。

而古箏什麼的,更是和一身痞氣的賀一鳴格格不入,第一堂課,她就用力過猛弄斷了昂貴的琴弦。古箏老師極度內傷中,她還是連個簡單的曲調都彈不出,老師隻能憂愁地抱起古箏一走了事:“想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被嚴重打擊自信心以後,賀一鳴開始頻繁地逃藝術課,但是藝術中心是封閉式的,跑來跑去迷了路,她好奇地推開了安全通道門,通過一段漆黑的樓梯後,成功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透過窗戶上的玻璃看進去,裏麵是跆拳道班的訓練場地,白色衣服的隊員們“嗬嗬”過招的聲音聽起來好有勁,一個長相超級甜美的姑娘,咦?不正是校花柳蘭姿,腰間紮著黑色絲帶,“哈!”飛起一腳,大力地踹向對麵的男孩。

男孩應聲倒地,賀一鳴瞪大眼睛捂住嘴:“哦哦,天啊,是宋舒權,好矬啊!”

原來聽說老賀家女兒上了藝術班,宋家攀比之心頓起,也狠狠心花大價錢把兒子送進來了,還殘忍地為兒子報了跆拳道。

賀一鳴偷偷推開後門溜進去,猛地摟住宋舒權的脖子,他又驚又喜:“咦?賀一鳴,我們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後來,每次上芭蕾課古箏課她都翹課,偷偷潛入跆拳道班,站在一旁摩拳擦掌,直到教練忍不住喊:“喂,這是誰帶來的家屬呀?”

“我的!”宋舒權趕緊認領。

“小姑娘,別一邊站著了,一起學吧!”教練揮揮手。

賀一鳴的運動細胞超級發達,很快,跆拳道練得虎虎生風,三招之內,就能把宋舒權放倒。屢戰屢敗的宋舒權,肉臉貼在地板上,口水滴到地板上,牙縫裏齜出一句狠話:“賀一鳴,就你能,看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做老婆。”

“我長大要是嫁不出去,你就得娶我。”

“為什麼呀?”

“因為你詛咒我!”

賀一鳴也趴下來,臉貼著地板,盯著他的眼睛凶狠地看,還示威地揮舞起小粉拳,砸得他滿地找牙。

【過去的場景像一場席卷未來的海嘯】

賀一鳴和宋舒權是彼此的青梅竹馬。

那一年,正值最緊張的初三,宋媽和賀媽聯手,找了一個據說很牛的補習老師,開課地點在北城城郊。

兩人周末一同坐605路公交車去補習,補習的學生太多,老師常常顧不過來,大部分時間,都是把他們關在小黑屋裏做試卷。是冬天,清遠頗有些冷,賀一鳴每寫一會兒都會搓搓手,跺跺腳,手上生了不少凍瘡。小黑屋很小,隻有一個半米寬的小飄窗有陽光灑進來,窗台上放著一盆壯碩無比的綠蘿,綠蘿鬱鬱蔥蔥,密密麻麻地一直垂到窗台下,朝氣蓬勃。

賀一鳴單手撐著腦袋,一臉憂傷地看著麵前厚厚的卷子,用指甲輕觸綠蘿的葉子:“題海戰術啊,真為爸媽的人民幣感到不值。”

“你小心點,別沾到汁水,綠蘿有毒呢。”宋舒權擋住她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從綠蘿的根部,小心翼翼拔出來一個分支,裝進鉛筆盒裏。

“你幹嗎呢?”

“噓,我回去種呀,過不了多久我也有綠蘿了。”

“你做夢吧?”宋舒權嫌棄地撥了撥綠蘿,小小的一株,跟營養不良的小禾苗似的。

她望著窗外的陽光,臉上露出笑眯眯的笑容,她伸展了下手臂:“會的,我有信心。”那一刻,她的臉上充滿了神奇的色彩,一縷陽光金燦燦地掛在她臉頰,連臉頰的小絨毛都是金色的,宋舒權忽然覺得呼吸不暢起來,這些年來,她永遠笑著樂著,嘴角若隱若現的兩枚淺淺小酒窩,不知不覺就融進了他的生命。

補習老師推門進來,他們趕緊停止聊天,低頭猛寫卷子。

這天傍晚,605路公交車上,賀一鳴累了,竟然睡著了。

賀一鳴喜歡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那個座位的窗戶可以打開,有風灌進來,吹得她的劉海和額發在風中飛揚,柔柔地遮住眼睛。

車搖搖晃晃,宋舒權永遠忘不了,穿得跟北極熊一樣的賀一鳴陡然跌入懷裏時的溫暖和醉人,她睡得酣暢,不覺靠近他的胸膛。他一時間呼吸急促,用手托住她的小肉臉放到腿上,長長的馬尾辮晃晃悠悠拂過他的手,柔軟又癢癢的,宋舒權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