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拾花姑娘是首讚美詩(1 / 3)

拾花姑娘是首讚美詩

主義之扉

作者:鯊鯊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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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奈何不得,而鯊鯊比亞總是能把那些平凡甚至命運多舛的人物寫得如此美好,他們對待生活也總是那麼的積極樂觀。為玉我希望,無論大家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像文中的主角一樣,陽光向上,健康成長。

他不會變壞的,因為有這樣可愛的一個女孩希望他不要變壞。

之一、白色的花瓣

梔子花全都開了,從樹旁路過時,陣陣香氣沁入呼吸,心髒似乎都跟著幻化成了一片花田,假期已經開始了,大學校園裏空空蕩蕩的,就算伸手采摘幾朵花應該也不會有人來說什麼,但鑲嫵還是蹲下來從地上揀起凋落的白色的花瓣,一片片很小心地堆在手心裏。

媽媽在辦公室裏忙著寫她的學術論文,鑲嫵不想吵到她,一個人跑出來溜達,烈日炎炎,不一會兒額角就滲出汗來,鑲嫵想抹汗但滿手都是花,正在遲疑,不遠處有人說:“不要動。多謝。”

鑲嫵這才看到有人在窄窄的道路的另一側立了一個畫架。

啊,這是要把她畫進畫裏嗎?鑲嫵有點無措地僵在原地。直接走開似乎有點沒禮貌,但被強迫當做模特,她也不是很情願呀。

畫架後站著的男生從放在地上的大帆布包裏取出一張新的素描紙。

雖然個子挺高,看上去可真不像個大學生,最多和她差不多大吧?

“你在這裏念書嗎?”

“嗯?”男生像是太專注於作畫根本沒聽清鑲嫵問了什麼。

“你是這裏的學生?”鑲嫵聽媽媽說過他們學校確實有十五六歲的大一生。都是絕頂聰明的孩子。

“噓。”男生似乎不滿鑲嫵說話時的表情破壞了她臉上的線條。

鑲嫵閉上了嘴巴,不知為什麼被這人專注的樣子打動了,如果能配合著幫他完成一幅畫也沒什麼不好吧。可是烈日的炙烤令鑲嫵很快汗如雨下,汗水滴入眼睛引起一陣刺痛。鑲嫵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手上捧著的花瓣撒了一地。

“不要動嘛!”男生很不滿的樣子。

“對不起。”道完歉鑲嫵覺得不對,她可是好心幫他的,他憑什麼還頤指氣使。

男生卻似乎氣得一塌糊塗了,手裏鉛筆一摔,轉身就走。

“唉,喂……”鑲嫵小心把手裏的花瓣都裝進連衣裙口袋然後穿過窄窄的小道似乎追上那個男生,在畫架前她略微停了停,什麼嘛!畫上的景象驚了鑲嫵一跳。

一個橢圓形就代表她的臉?兩個叉叉就是她的眼睛了?她頂著烈日站了半天,結果那家夥就畫出這種連塗鴉都算不上的玩意兒呀!

“你為什麼在我畫架上亂畫?”一個看上去應該是大學生無疑的年輕人走上前輕聲質問鑲嫵。

“我……那個、嗯、不是我、真的……”鑲嫵百口莫辯。

畫架的真正主人大概看在鑲嫵是個女孩子的份上,沒有多和她計較,隻是把畫板上夾的那張已經被亂塗過的畫紙取下來丟給了鑲嫵。

“真的、真的不是我呀。”鑲嫵無奈捧著那張醜陋的卡通肖像畫,“不是我呀。”

今天可真是流年不利出門遇渾蛋,鑲嫵垂頭喪氣回到媽媽的辦公室將自己慘痛的遭遇講述了一番,結果逗得媽媽哈哈大笑。鑲嫵回頭再想想,確實還蠻好笑的。於是那幅原本準備撕碎了丟掉的畫紙被她折了折放進了背包。

之二、平等地對待

鑲嫵的媽媽是個女強人,三十歲出頭已經被評為重點大學的副教授,但她也僅僅是在事業上如此強悍,其他方麵嘛……雷雨天經常一路狂叫鑽進鑲嫵的房間,然後摟住女兒尋求安慰。

是的,其他方麵,她老人家總是四六不著調,相當不靠譜。

鑲嫵的媽媽還總是厚顏無恥地宣稱她最愛的男人是叔本華。鑲嫵也相信媽媽對這位已經躺在墳墓裏很多年的家夥是純粹的真愛,一本《人生的智慧》,她看了不下一百遍,絕對連標點符號都要背出來了。

什麼“不愛也不恨,不說話也不要相信”、“不能對敵人說的事,就不能對朋友說”這些警言時常都在媽媽的嘴邊掛著。

鑲嫵有時聽得嫌煩,就反詰:“不能對敵人說也不對朋友說,那對誰說?”

媽媽露出吃癟的表情,但過了片刻又雀躍起來:“對你說呀,乖女兒!”

天!

雖然說一個女人帶著女兒過活聽上去是有點悲慘的事實,但鑲嫵和媽媽一起生活得十分開心。經濟上不用發愁,媽媽總是平等地對待她,不會刻意向她隱瞞任何事情,鑲嫵明白她的幸運,雖然有很多父母也會宣稱不會對自己的孩子擺長輩的架子,但實際上他們基本做不到,因為做到這一點的前提是尊重,真的去尊重自己的孩子。

媽媽做得到,因為她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絕不墨守成規,但也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她才那麼孤獨吧?鑲嫵有幾次撞見媽媽一個人,什麼也沒做,就是表情木然地發呆,隻有眼睛是生動的,生動地流露著她的困惑和寂寞。這種時候鑲嫵總是很心疼媽媽,然後超級痛恨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棄她們母女而去的父親。

之三、開心的情緒

鑲嫵和林涅不熟。她和班上所有的男生都不熟。雖然已經是高中生了,但她對男孩子們毫無興趣,仍舊像小學時候一樣籠統地覺得他們很討厭。媽媽為此和鑲嫵開玩笑說,你也太晚熟了,寶貝女兒。

林涅有點輕微的駝背,但這不是他最大的缺點,一次上體育課的時候,老師要求走正步,雖然很多同學動作都不標準,但在同手同腳的林涅的襯托下,所有的不標準都顯得標準了。老師剛開始很生氣,以為林涅故意的,揪出他要他單獨走,林涅很配合,一臉的認真,結果是走出了虎虎生風的同手同腳式的正步。

最後連老師都忍不住笑了,其他同學更是笑得要抽,林涅有點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裏,鑲嫵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留意到林涅的,他並沒有表現得窘迫、羞愧或者憤怒,似乎被人取笑也是挺好玩的事,這樣的家夥要麼是極度缺乏自尊心,要麼就是絕對的自信。鑲嫵覺得林涅是後一種。他能把惡意的嘲弄全部消化成善意的。

換言之,因為有足夠自信的支撐,他並不怎麼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隔天放學的時候,鑲嫵喊住微駝著背搖搖晃晃向前走的林涅。

“喂,接機!”說完,鑲嫵丟出手裏的紙飛機。

飛機是用那張畫著醜得要命的卡通肖像畫的素描紙折的。

“打開看看呢?”鑲嫵建議。

林涅捏著那個快散架的紙飛機。

“啊,被發現了。”林涅扯起一邊嘴角,有點心虛地笑道。

其實開學那天就發現了,鑲嫵隻是沒興趣追究而已。

“你那天到底在發什麼神經病,那樣捉弄人?”既然決定追究了,就要擺出氣勢洶洶的樣子吧,鑲嫵雙手叉腰很凶悍地質問道。

“啊!”林涅的背似乎更駝了一點,鑲嫵有點擔心她是不是演過頭了,“就是覺得那天你那樣站在那裏很漂亮。”

什麼嘛,沒頭沒腦的解釋,鑲嫵感覺到她臉頰上正在發燙,真是……真是莫名其妙呀。

“喏,這是罪證!”鑲嫵伸手奪下林涅手裏的紙飛機。“告訴你,這事可沒完!”威嚇完,鑲嫵繼續裝出氣勢洶洶的樣子,飛快跑開了。

林涅注視著這個雖然挺漂亮但有點不合群的女孩子的背影。那天她在梔子花樹下撿萎落的花瓣的樣子他一直記得。如果要用最簡潔的詞語來形容那個畫麵的話,大概就是“嬌憨”了。

他真的不是那種喜歡捉弄人的人,生性沉悶的他連說話都不是很喜歡,如果可以他寧可離所有人十萬八千裏。那天那樣戲弄鑲嫵,真的是靈光一現、突發奇想,那種行徑,完全是違背他的天性的,但估計就算他用最誠懇的態度解釋給鑲嫵聽,她也不會相信的。

剛開學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和鑲嫵做了同班同學,林涅真是驚喜交集,然後平生第一次開始相信“緣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很快他就發現鑲嫵對他視若無睹,林涅沮喪極了。今天雖然被紙飛機砸了,又挨了罵,還被鑲嫵威脅這事沒完,林涅卻沒辦法抑製開心的情緒像剛剛打開的罐裝可樂冒出的泡泡那樣奔騰而出。

她並沒有不記得他是誰。真好。

之四、拾花的少女

學校的生活日複一日,規律而刻板,鑲嫵說不上喜歡,但也沒有太討厭,不過若讓她在“一動不動躺在草地上看白雲流動”和“一動不動坐在教室裏聽老師上課”這兩者之間做一個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第一節課上課鈴響後,這中規中矩的一天正式宣告開始了。鑲嫵留意到林涅的座位是空的。

是生病了嗎?

總不可能是因為昨天她的威脅而嚇得不敢來上學吧?鑲嫵想到這裏,自己也覺得好笑。

下課的時候去向他的同座探探口氣?也許有誰知道林涅的電話號碼?

本來關上的教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林涅扶著門把彎腰大喘氣,他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的。

“我以為今天是禮拜六不用上學。”

真是乏味的上學日裏難得一見的搞笑場景。連被迫中斷講課的老師都差點笑出聲。“你家是不是缺日曆?下課老師送你一本,好不好?現在給我回座位去!”

老師把板擦當驚堂木拍了好幾下,林涅的遲到製造的騷動才算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