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隻是盯著肉包子,也沒有理會小女孩的意思。

把門窗都關好,又從旁邊的柴草堆裏拿出了一些柴草。這些柴草都是她平常撿來,積累下來的準備過冬的。

她早就明白隆冬時節的可怕,也見過因為寒冷而被凍死的乞丐。所以天還沒冷便積極準備,儲備了這些柴草,用來渡過寒冷的冬天。

眼下天還不算太冷,她本想等到天再冷一些,在用這些柴草生火取暖。不過這個小哥哥這樣,不生起一堆火,怕是他挨不過今晚,便被凍死了。

火苗閃了幾閃,便漸漸旺了起來。小女孩又弄了一些幹草,一些放在地上,一些堆在後麵坐了個靠背。然後把小乞丐背了過來放在幹草上,讓他背靠著幹草堆。

燃燒起來的火焰驅走了寒意,渾身顫抖的小乞丐慢慢安靜下來。凍的蒼白的臉,也漸漸有些血色了。

小女孩拿起一個破了一塊的石鍋,從牆邊的的破缸裏盛了一些水,放在火上燒了起來。乞討流浪而後活了下來,她早就明白了怎樣過活。

破鍋冒著熱氣,鍋底都冒起了氣泡,馬上就要燒開了。一旁的野狗走了幾步,蹲在石鍋邊,衝著小女孩嗚嗚叫了幾聲。

小女孩笑道:“你也想喝啊?不過還得等一會兒,水還沒開呢。”

“這是哪裏?”

“你醒了。這是我住的地方,城北的一個破廟。”見小乞丐行了,小女孩臉上一喜,答道。

鐵慈定了定神,慢慢想起來自己好像在餓昏過去了。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一雙清澈有神眼睛正望著自己。

鐵慈道:“是你救了我?”

小女孩伸手抱了抱旁邊的野狗,笑道:“還有它呢,我們兩個把你給拖回來的。你看起來挺瘦弱,沒想到還是挺沉的。”

鐵慈掃了一眼野狗,野狗衝著他齜了齜牙。鐵慈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連俏。你呢?”

“哦,我叫鐵慈。”

“它呢?”鐵慈指了指野狗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遇見它的呢。”

連俏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道:“你看他頭頂這麼黑,我看就叫它炭頭兒吧。炭頭兒,炭頭兒,你說好不好?”

野狗嗚嗚叫了兩聲,到好似同意了。

“對了,你是不是餓了?”連俏道。

鐵慈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餓得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一旁的炭頭兒嗚嗚叫了幾聲,像是抗議連俏把它給忘了。

連俏拍了拍炭頭兒的腦袋,笑道:“知道,知道,還有你呢。”說著拿出一個肉包子舉了舉,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好香。”鐵慈咽了咽口水。

連俏低頭看了看鐵慈,又看了看一邊聳著鼻子直嗅的炭頭兒,道:“我們分了它好不好啊?”

鐵慈連同炭頭兒,都是直點頭。連俏咯咯笑道:“好,我們來分了它。”

兩個髒兮兮的小乞丐,一條瘦的隻剩骨頭的野狗,就在鐵願城的這間破廟裏住了下來。討到半張餅,他們分成三份。討到一碗粥,他們仍是分成三份。

再後來,鐵慈記得鐵願城忽然起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