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積廚內鴉雀無聲,隔了好久,我才吞吞吐吐地道:“圓空方丈,不會你夢中見到的那個墜入龍泉塔中的人長得象我吧?”
圓空方丈拈須微笑道:“墨施主,若不是你象那夢中之人,此刻能與我坐在這裏說話嗎?這事真的很奇怪,我當時就夢醒了,卻並不以為意,還責怪自己禪定出了問題,居然能坐著睡著呢!”
我心中疑團更甚,正待再問,卻聽得身邊的譚敏已經小聲地問道:“圓空方丈,這似乎不大可能吧?我和小墨哥來龍泉寺進香,你又沒看到過我們,怎麼會說小墨哥和夢中之人很象,讓圓明大師來請我們一起吃素齋呢?”
圓明大師在邊上解釋道:“兩位施主,方丈師兄醒後,心下還是不大安定。天亮後,他還特意到龍泉塔下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方丈師兄禪定功夫極深,不知為什麼心頭一直讓這個夢境困擾。於是,方丈師兄把夢境告訴了我,還祥細描述了夢中人的相貌。”
“早課後,我從大雄寶殿出來,恰巧撞見兩位。那一刻,我隻覺得怎麼見墨施主那麼麵熟,卻又想不起是誰。當我再次遇到方丈師兄時,我突然想起來了,墨施主與方丈師兄描述之人竟然那麼神似。”
“我就把遇到你們的事說了一遍,方丈師兄詫異極了。待他聽我說到,墨施主身邊還跟著一位穿天藍色連衣裙的妙齡女子時,方丈師兄驚呆了。”
圓空方丈接上話題道:“是的,我一下子想到了夢中所見為明王的那人,身上纏著的墨青巨蛇。而譚施主恰巧著差不多顏色的衣裙,我就心下生疑了:難道我夢中早神靈指點,今日龍泉寺中,果然有大明王降臨?於是我就立即叫圓空師弟尋訪你們,果然找到了你們。”
聽到這裏,我對著譚敏壞壞地一笑道:“小敏,如果我真是明王轉世,你豈不就是纏著我的那條巨蛇了?哈哈!”
譚敏啐了一口道:“你瞎說什麼呀?瞧你那熊樣,我能纏著你?何況我生肖又不是蛇,我是屬的龍好不?”
圓空方丈微笑道:“好了,兩位施主別打鬧了。我想請兩位施主一龍泉塔前走一遭,看看有什麼情況,以釋我夢中之疑,如何?”
譚敏搶答道:“方丈大師德高望重,又這麼盛情請我們吃素齋,敢不從命?小墨哥,你也吃飽了,我們一起去龍泉塔看看吧!”
我點頭應聲而起,圓空方丈和圓明大師對我作了個請的手勢,帶領我向後殿走去。
龍泉寺建在一個小山坡上,所有建築皆是依山而建,錯落有致。那座並不算太高的龍泉塔,就建在龍泉寺的後院。一段古色古香的粉牆把寺院和龍泉塔侵害開來,那座拱形的門上,還掛著一把很大的鐵鎖。
我驚奇地問道:“方丈大師,龍泉塔四周這麼好的景致,又是寺院的製高點,為什麼不向遊客開放?”
圓空方丈笑而不語,身邊的圓明大師解釋道:“墨施主,這座龍泉塔和寺院是同時而建,當年建寺的妙空禪師曾囑托道:‘寺名龍泉,乃寺中有龍之故。建塔鎮之,隻作藏經之閣,不時休擾,免得惹怒神靈!’,妙空禪師之語,被一代代僧人繼承下來,除了沐浴更衣,上塔取用經書外,平時任何人不得進入龍泉塔內,連方丈大師都不例外!”
圓空方丈打開了園門,伸手對我道:“墨施主、譚施主,請入內!這是塔門鑰匙,待老衲焚香禱告後,可為兩位施主打開塔門而入內。”
龍泉塔四周,翠竹環繞,雖然時下仍是酷熱天氣,但龍泉塔四周卻感覺清涼之極。望著那七層玲瓏寶塔,想到方丈大師所說的那個夢境,我心下不禁惴惴起來。
看著那座似乎暗中有雙眼睛在注視著我的古塔,我推托道:“方丈大師,既然這是貴寺禁地,我一個陌生俗世人,進入恐怕不大方便吧?”
圓空方丈微笑道:“沒事,除了本寺僧眾,本寺規矩,如有異事,方丈可帶有緣之人進入塔中!”
眼見再也無法推托,我隻得硬著頭皮進入塔內。我欲伸手拉譚敏一起入內,卻見到譚敏臉色不大好看。我關切地問道:“小敏,你怎麼了?剛才不不還是好好的嗎?”
譚敏輕咬朱唇,靦腆地道:“小墨哥,我就不進去了,你和方丈他們進吧,我在這門外等你們!”
我大為奇怪,譚敏這是怎麼了?我心中暗自嘀咕:方丈這夢關我屁事,若不是為了在譚敏前露一手,以博她好感,我怎麼可能會同意進入龍泉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