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願意聽的,請聖者就此說罷!’
‘這個故事不在別處,就在廣嚴城中,你們的府上。’
‘當真的嗎?’
‘我豈還會妄語?告訴你:你丈夫的大夫人,是你的生母;你的丈夫,是你同胞的兄長,因此,你們之間絕不可相互嫉妒了。’目犍連尊者,接著又把其中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向她說一遍,便自走了。
過後,又有一個專以看相算命為業的婆羅門,經過這裏,他見西門的女人抱著一個白胖胖的男孩,便走近去找生意做,希望能給這個男孩看一看相。他首先以頌句問道:
‘你這花容月貌美人,
對於三寶深信虔敬。
所抱的男孩多端正,
請問是你的什麼親?’
那個西門的女人聽到婆羅門如此一問,不禁感慨萬千,所以也用頌句回答道:
‘好心的婆羅門請聽:
這是我的同胞之弟,
也是我的胞兄所生,
我的丈夫是他哥哥,
但我也是此兒母親,
他的生父是我繼父,
繼父做了我的丈夫,
聖者慈悲告訴了我。’
那個看相的婆羅門,聽了覺得很好笑,但他不再發問,也不打算看相了,卻是放聲大笑著走了。
這時,蓮華色在室內聽了這樣奇怪的頌句問答,便問剛從門口進來的一個婢女,那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婢女,也是不知所以,隻得照她所見所聞的,向蓮華色重述了一遍。
蓮華色已是個飽經憂患滄桑的中年婦人了,她並不是真正的蕩-婦,也隻是出自一時的激情與忿怒,才走上了玩世不恭的道路。想不到她的命運是這樣的惡劣。當她正好有了最後的歸宿,這個歸宿的關係,竟又是如此的不幸。
過去,她曾與自己的母親共侍一個丈夫,又曾以自己的丈夫讓給了自己的女兒。現在,更加複雜了:自己做了兒子的妻子,讓她的兒子娶了生身的母親,又娶了同胞的妹妹;她為她的兒子生了兒子,既是她自己的兒子,又是她自己的孫子;既是她兒子的弟弟,又是她丈夫的兒子。
當她悲痛的想到這裏時,忽覺眼前一黑,身體一幌,昏倒在地上了!但她並不知道,這是她的宿世業力使她自作自受;她也沒有想到,為了報複男人而以妓-女的身分來愚弄男人,最後竟是自食其果,愚弄了男人,也更愚弄了自己,使她在痛苦罪惡的人生大海中,越向前走,越發深陷,幾至於快要滅絕人性了。
有一次,在摩竭陀國王舍城的竹林精舍那裏,一天,佛陀的弟子目健連尊者到城裏去化緣,走到一個村莊口那裏,他覺得有點累,當時天氣比較熱,於是就坐在一棵大樹下的石頭那裏歇一下。
這時候,有一個中年的美女走了過來,見到目健連尊者,連忙打招呼說:‘目健連尊者,你好嗎?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一下可以嗎?’
目健連尊者是神通第一的人,他看見那中年女人走了過來,不單是看到外表,而且還看到她的內心,目健連尊者有點不想理她,為什麼呢?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蓮花色,是外道請她來破壞目健連尊者的戒行和神通的。而這位蓮花色女呢!她的相貌是非常漂亮的,世間少有的美麗,身段像細柳,她的相貌很容易燃起修道人的愛意。不過,她也有善良的心,隻是被一時的氣憤給蒙蔽而已。
當蓮花色走到目健蓮的身邊,還沒有開口,目健連尊者就說:‘可憐的女人,你的遭遇已經是那麼不幸了,怎麼還不知道自己有多苦惱?還要打扮得那麼妖豔,自以為很美麗,可是,我看到你的身體很是醜陋不堪,處處都是汙穢,有種種的不幹淨。’
‘而且我知道你心裏有非法的企圖,你的身體,骨與骨相連,筋與筋交錯,全身像彎曲的蛇,紅的、黑的血在你身內流動。汗水、淚水、糞便、汙垢從九孔排泄出來,你不知道人的身體是很不淨的嗎?裝飾外表多美麗又有什麼值得歡喜的呢?你不知道人始終都會老的嗎?在這樣下去,就好像大象陷在汙泥裏,會越陷越深的。’
這時候,蓮花色很是驚奇地看著目健連尊者,最後,她慚愧地低下頭流著眼淚對目健連尊者說:‘尊者,你說得很對,我裝飾那汙穢的身體是用來迷惑人的,但是,我是很討厭自己的身體,不過,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我已經是沒有得救的人了,我將來一定會被因果的恐怖糾纏下去的。’說完之後,懊悔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