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想象中,倉央嘉措是一位向往世俗生活、離經叛道的情僧。‘在那東方山頂上,升起了皎潔的月亮。嬌娘的臉蛋,浮現在我心上’、‘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等情詩被人們廣為傳誦。而真實的倉央嘉措到底什麼樣,在這幾句詩外,人們又了解他多少?
事實上,倉央嘉措的詩歌不是‘情歌(雜魯)’,而是‘道歌(古魯)’,因為原文的題目是‘倉央嘉措古魯’而並非‘倉央嘉措雜魯’。在藏語裏,‘雜魯’是有規範的,‘雜’是名副其實的‘情’。而‘古魯’的含義是‘道歌’,含勸誡意義的宗教道歌。
所以,最初翻譯倉央嘉措詩歌的人,不論怎麼權威,其實他都很失敗,因為單在詩歌題目的翻譯上,他就犯了錯誤,以致以訛傳訛到今天。而對倉央嘉措詩歌內容的翻譯,更有不少歪曲曆史、扭曲事實之處,甚至置真正的西藏文化及其宗教的意義於不顧,事實上扭曲了這些詩歌的本意。
據說倉央嘉措預言他要在理塘轉生,在倉央嘉措去世以後,西藏人民急於要知道他到哪裏去轉生,先到箭頭寺去向那裏的護法神請示,不得要領。後又到噶瑪沙去請示。那裏的護法神附人身以後,隻拿出了一麵銅鑼來敲一下。當時人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等到達賴在理塘轉生的消息傳來以後,乃都恍然大悟。原來作響鑼的銅藏文作‘理’,若把鑼一敲就發‘塘’的一聲響,這不是明明白白地說達賴在要理塘轉生麼!
倉央嘉措因為受叛亂而被康熙皇帝下令廢黜並押解進京,這雖然有政治的因素,可他自己作為一個活佛,不恪守清規,私生活上不檢點,也給了他對手告發他的機會。
當倉央嘉措為第六代達-賴時在布達拉官正門旁邊又開了一個旁門,將旁門的鑰匙自己帶。等到晚上守門的把正門鎖了以後,他就戴上假發,扮作在家人的模樣從旁出去,到拉薩民間,改名叫作宕桑汪波,去過他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待破曉即回去將旁門鎖好,將假發卸去,躺在床上裝作老實人。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好久,卻未被他人識破。直到有一次他在破曉未回去以前下了大雪,回去時將足跡印在雪上。宮中的侍者早起後見有足跡從旁門直到倉央嘉措的臥室,疑有賊人進去。以後根究足跡的來源,直找到蕩婦的家中;又細看足跡乃是倉央嘉措自己的。乃恍然大悟,從此這件秘密被人知道了。
多少年來,倉央嘉措一直存活於我們的記憶與想象裏。倉央嘉措,是一個遙遠的名字,一個尊貴的身份,一個崇高的信仰,一個供世人緬懷與追憶的虛無的象征。他在人世的高山流水,在春天的花影月夜,在你與我充滿愛與感恩的心裏。
倉央嘉措——他,是誰?他,由何而來?他,往何而去?
我是佛前一朵蓮花,我到人世來,被世人所悟,我不是普度眾生的佛,我來尋我今生的情!
若我是蓮花,遺世而獨立,我是凡塵最美的蓮花。若你是蓮花,當你站在佛祖麵前,你就是我的蓮花。
倉央嘉措的一生是一個難以捉摸的迷,也是一個永恒不朽的傳奇。既有宗教的神聖、政治的詭譎,又有愛情的淒美、命運的無常。在匆促的生命旅程中展盡命運的神奇,三百年來為後人所追索和探奇。他也是一個天生的詩人,他的唯美詩篇感動著後世裏的無數男女。他——六世-賴倉央嘉措,是當今華人世界影響力最大的文化人物之一。
倉央嘉措的一生仿佛是一出戲。起承轉合,波瀾壯闊。他仿佛是那台上清雅幽靜的小生,淡淡然兩三句便把情意唱入你我心底。是這樣的一個男子。半生荼蘼,半生寂。清淨而生,清淨而去。圓滿的卻是錦繡的一輩子。也曾在這世間趟過凡心不滅的水,篤定地要去握住那二三女子,去覓罕有的愛。以不喧不囂之心去言明愛的正身。終了卻依舊是虛空不滅,甚至帶來血光不止。
雖然我覺得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影子,但我總覺得追尋倉央嘉措蹤跡之路並不是我最終的方向。他為情而誤,這是世人的認知,但我認為,他作為一個黃教的領袖,受到世人的尊崇,怎麼可能會象俗人一樣單單是為了一個情字呢?
或許我偶然間聽到由倉央嘉措的‘情詩’改編而成的歌曲,是上蒼給我的啟示,那麼,我接下去的悟佛之旅,必定與這位喇嘛有著某種密切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