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話 月見(1 / 2)

[[[CP|W:210|H:140|A:C|U:http://file2./chapters/201311/9/3021024635196164464652238651062.jpg]]]圖鑒:月見團子

==========================分割線====================

“天將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暑退九霄淨,秋澄萬景清。

星辰讓光彩,風露發晶英。

能變人間世,攸然是玉京。[1]”

今日已是十三夜[2],尋常百姓家一定會在門楣之上鑲著花草,吃著栗子,果品什麼的,可憐母親竟一人居著,無人相伴。而今自己也被羈押在這冰冷的揚屋內,江戶城大概也正籌備著,分享今晚觀月宴上的月色罷。

揚屋雖說是一所牢獄,關押的卻是未經審訊,旗本以上的仕事人,瞳大概不知蒲生大人對自己已算仁至義盡。可暗無天日的牢籠終歸折磨著人的意誌,不知冷暖,不知時日,不知何時是盡頭,也許比死刑更加令人恐慌。這會兒,興許後悔起當初為何輕易答應了鬆平大人,以至此時竟要逢此牢獄之災。可對於那日之事卻又無法坐視不理。

木欄上留下的一道道印跡,似是用指甲吃力摳刻而出,無不泣訴著前人記錄時日之時幾近奔潰的狀況。終於,牢籠之外傳來了些許動靜,聽不清是哪位侍者過來傳話,隨後獄卒走近,帶來了一位夫人。

這位夫人似乎曾在哪裏有過一麵之緣,剃著青眉,染著黑牙[3],仍然可見她明媚的雙目,星輝熠熠。

“您便是錦小路大人?”來人提著蒔繪食盒,仔細地打量著。

“正是在下。請問,您是…”見對方是不相熟絡之人,頓覺沒了興致。

“我是來給您送月見團子[4],葦草及酒的。”那位夫人湊近了,將食盒遞進欄門。

“不必了。青子已是代罪之身,怎受得起女中們觀月的待遇。”

“我叫作鬆平遙子,是名治大人的妹妹。”那夫人又傾著身子,用一隻手遮住唇邊,輕聲傳道。

什麼,鬆平大人,是鬆平大人讓她來的嗎…

本來側身跪坐著的,此時卻膝行至欄門邊,細想著眼前這位夫人,莫不是當日禦鈴廊裏的其中一位。

“我亦是將軍大人的側室夫人,”夫人卻又羞愧地低下腦袋,“那日禦鈴廊中,我也是無可奈何…”

“不啊,這不怪您。”既已聽容姬闡述,此次滑胎一事其是將軍大人的意思,自然不再責難麵前的遙子夫人,“您此行所為何事?願聞其詳。”

“大事倒沒什麼。想著今晚大奧裏即將舉行觀月宴,您卻隻身一人待於牢獄之中,委實可憐,便自作主張命人做了月見團子,您將就吃一點吧…”嗚咽之態,楚楚可憐。

“多謝遙子夫人關愛,青子自當盡享。”說罷伏下身子,雙手接過食盒。

雪白的月見團子,真是惹人愛啊,與揚屋之內的淒慘情景竟如此不相般配。暫時不去為那些摸不著邊際的今後煩擾,捏起團子便塞進口中,軟滑粘糯,心中也潮起一片溫熱。忽而,口中似有一樣異物,便怯怯地吐於掌心,觀之,竟是一張薄薄的簽紙。

“魚沉雁杳信自稀,望斷關山不見回。攢眉思慮暫時開,尺尺雲開見日來。”揚揚灑灑的幾行漢字述著一首簽詩,字裏行間透露出的綿綿情意,難道…想起曾與某人相識於淺草寺結簽詩的竹林邊,臉上頓時一熱,心中也肆意地妄想起,也許他正在某個地方,默默地守護著自己。

稍適,遙子夫人也隔著木欄,悄悄觀望起這位專注尋思的錦小路大人。見她圓睜著杏眼,眉梢間含著雨過天晴之後霧霾盡散的清朗,讀到盡興處,那湖麵般平靜的雙眸,不禁泛起一餘璀璨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