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邊上二百米,一棵碩大的荔枝樹下掩映著一幢一樓一底的平房,一層由石牆砌成,二層由青磚砌成。屋頂一根膠繩上掛晾著幾件衣物在風中晃擺,一條黃狗被一根皮繩拴在門口,聽見劉洪芬的聲音正起身搖頭擺尾,看見了主人後麵的陌生人後便狂吠起來。
“滾,不吼!是來客人了。”那黃狗受了主人的訓斥便停住了吠叫,隨即綣屈身子趴在地上望著別處。
李洪芬開門後熱情地說:“玉容,快坐。你看,屋裏亂糟糟的。你二哥那人啊,不愛收撿,我才走了一天。”她邊說邊找了塊抹布,端來板凳擦了擦。“你各人耍,我煮飯去。你二哥等會會把光輝帶來,你們好好認識認識。”
“大姐,我來幫你燒火。”玉容說。
“啊呀,你第一次來,要不得,再說柴火灰塵多。我自己能行,一個人煮飯習慣了。”
玉容不好強求,心想也是,第一次到大姐家來,也算是今天穿得比較幹淨。她隻好在客廳坐著,看看門口的狗,看看牆上的畫。她走過去翻那牆上的日曆,隨手撕下一頁後,記住了今天是一九九一年四月二十五日。
一會兒那狗起身向院壩跑去,無奈係著繩子,它差點來個趔趄,又一陣狂吠起來。
陳龍明收工後帶著任光輝回來了,他照樣嗬斥那狗。他讓光輝在前,先把光輝讓進了客廳。
“二嫂,飯煮好沒有,我來吃飯了喲,有肉沒得?”光輝進屋就喊,一下就躥進了廚房。
“快了,快了,兄弟來了啷個沒有肉呢!”李洪芬正在切香腸,她順勢將未切完的一半節香腸塞進光輝的嘴裏。光輝愣了一下,可說不出話來。
“光輝,玉容是我老家隊裏人,姑娘不錯,才高中畢業。哦,又補習了一年,今年19歲。她爸是永勝鄉的文書,上有二個哥哥,一共三兄妹。我過年回去時碰見她,知道她沒有耍朋友。我當時就提到你,可你又在深圳打工。現在知道你不去了,我昨天回去就把她帶來了。人家有意得很。你看如何?”洪芬的聲音比剛才小了點。
“二嫂,太急了吧?”
“急啥子急!你二十一,她一十九,差不多!”
“不是,不是年紀…我有好多事沒處理。”
“那你就把這事先處理了來!”
洪芬又從刀板上拿起一片香腸堵進了光輝得的嘴裏。光輝差點噎著,趕緊跑出廚房,不料和龍玉容撞個滿懷。
“對…對不起…”玉容急閃一邊後進了廚房。
光輝急忙端起桌上茶盅,咕嚕咕嚕喝下一大盅涼開水。
陳龍明進得屋來,看出光輝那窘迫的樣子笑了起來。
“是二嫂她不停的給我塞香腸,差點把我噎死。”顯然光輝是為自己解脫。
洪芬站到廚房門,半開玩笑的說:“各人看見鍋裏盯著碗裏,又不一下一下的來,”她朝向龍明,“拿碗筷,吃飯了。”
玉容不等龍明動手,她已經把碗筷拿出廚房放在了桌子上了。
龍明從二樓拿來用自家桂圓泡製的一壺酒,“來,光輝,咱哥倆先喝酒。臘肉、香腸下酒,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