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的小媳婦兒能上哪兒?自然就是回娘家了。本來就計劃著要去撫江村,這會兒正好,幹脆就回娘家去。
走到半道上的段小荷還一個勁的往後瞄,看看劉三追上來了沒有。前頭的秦銳幾次催促,最後沒了法子,放慢了腳步跟她一道在那挪步子。
“別看了,再看就成望夫石了。”
“你見過會動的望夫石?”
秦銳往她腦門上戳了一下,“這不就是。”
她心裏的委屈被秦銳這一指頭都給戳了出來,哭得稀拉嘩啦什麼形象都沒了。秦銳一本正經滿臉嚴肅的抖出一張帕子給她。“擦擦吧。”
段小荷抓過帕子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秦銳抽了兩下嘴角,“這是給你擦眼淚的”。
於是段小荷又抓著帕子把有鼻涕那一麵翻了過去,胡亂的擦了把眼淚。
秦銳看得心抖抖,“這是人家姑娘送的,我還沒用過,你好歹善待一下它。”
她展開帕子看了一眼,素淨的帕子上繡了兩片海棠……
把帕子塞秦銳手裏,段小荷又往來時的路看了兩眼,說:“還說對人家沒意思,沒意思還留著人家帕子幹什麼?你說,這會兒我回去的話是不是很沒骨氣?”
“你還要回去?”
她很慎重的點點頭,“我廚房裏還有這麼多吃的,劉二跟那李寡婦惦記了這麼久,我一走,他們豈不是占便宜了!還有我那個嫁妝還放在箱底忘了拿出來,我得回去拿。”
秦銳一把拉住她,“你不是想要回去拿嫁妝,你也不是放不下那些吃的。段小荷,咱倆打賭,打賭一盞茶的功夫內劉三會不會追上來。”
會麼?
段小荷突然沒了底,進門不久她就問過劉三大不了就離開劉家村。她還清楚的記得,劉三說他不可能離開劉家村。劉老漢都說了要斷絕父子關係,也放這樣的狠話了,他還能追上來麼?
“賭不賭?”秦銳摸出一文錢來,攤在手心裏。“我賭一文。”
“怎麼才一文?”
秦銳寶貝似的把那文錢又收了回來,“最近窮,一文錢都不舍得拿出來呢。”
正說著,劉三那大個頭就從後頭追上來了。段小荷心裏一喜,直接搶了那一文錢,又故作矜持的站在那裏,等著劉三過來。
劉三看見秦銳果真在她身邊,冷著臉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
“我說了要跟你一起走的,你怎麼不等等我?”
她的眼睛還有點兒紅,看的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劉三頓時又心疼起來。“以後別一個人亂跑,要是被人拐跑了可怎麼好。”
秦銳連連擺手急忙解釋。“不是我拐的她,是她拐的我。你要是不信你問問她,是不是她要拐我?”
劉三望向段小荷,隻見小媳婦兒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你要是不來追我,我就把他帶回去做小。”
“你敢!”劉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都快要把她的腕骨給折斷了。
段小荷暗罵自己簡直作死,萬一劉三一生氣又把她拋下自個兒折回去了怎麼辦?
秦銳識相的又再次表明了立場,“她敢我也不敢,我是正經大夫!是她說自己買了片山林能賺錢,問我能不能種些草藥賣。這個不能空嘴講,我得親自去看看啊,所以我就跟著來了。”
倒真的是她拐的秦銳,但是她沒說那片山林的事情。那片山林早之前就已經提過了,他知道倒是沒什麼稀奇的,這會兒拿出來解圍也算是合適。
段小荷不動聲色,心裏給秦銳小哥哥刷了一組666。
“那片山林,能種草藥?”
劉三擰著眉心,狐疑的看著小媳婦兒。小媳婦兒無辜的眨了兩下杏眼。“我也不知道,這不讓他過去看麼。光摘點兒果子能賣多少錢,要是能種點野山參什麼的就好了。”
秦銳抿唇偷笑。先不說撫江村那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種什麼野山參,就是適合種這個東西了,撒一片參籽還得留十幾二十年才能成為野山參,這還得看能不能種得出來。
這借口也就是糊弄糊弄劉三這種老實的莊稼漢,要是碰上稍微懂點兒門道的人,一準兒要笑死了。
“一起走。”
劉三緊緊拉著段小荷的手,無視秦銳,朝著撫江村那條了就走了。秦銳是個識相的,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頭,保持著最合適的距離。
段小荷身上的光越來越亮,把她身邊的劉三也照出息了。秦銳掩去眼底的異樣,勾著唇角,又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