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有些詫異：“……改良？你的意思是，覺得這個味道還不夠好？”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這樣吃……似乎還有些過於單調，可以再添加一些什麼東西進去。”
清荷忽然說道：“哦…姑娘的意思是，像棗泥餡兒餅或者酥炸麻球那樣，在裏麵和外麵加一些輔料，起到增味和修飾的作用吧？”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笑道：“……差不多吧，今天做的，隻是個初成品，剩下的這一半，晚上我會給越叔叔送去，讓他也嚐嚐！”
“哎哎！”小少爺打斷我的話：“這個你就不用親自去了，你這都帶傷折騰一天了，不累嗎？蛋糕我會送去給爹的，你還是快些回去吃了藥，好好歇息吧？養足精神，你也才好繼續研究你的新口味不是？”
我聽得一時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
這小子，在我眼裏，他還未成年呢，總是擺出一副大人樣，要是按照我原先的年齡，他還不得乖乖地叫我一聲姐姐。
晚上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清荷本還打算伺候我洗個澡，想著她也一樣忙碌了一天，我就讓她先去休息了。我自己隨便洗漱了一番，剛打算躺下，就聽見有輕輕的敲門聲。
我披了件外衣起身去打開門，不禁驚喜道：“爹~？！”
此時已是夜深，月上梢頭，想是趕著時間來的，爹身上的侍衛官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
他走進屋裏，還沒坐下，我便故意問道：“你不是說宮裏事務忙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沒看我，自個兒一邊倒了杯水喝，一邊道：“這不是有個臭丫頭讓我放心不下嘛，太子知道了，特許我出宮幾日陪著你。”
我忍不住挑起了眉毛，這太子還知道我受傷的事？那二少爺的事，他是否也已經知道了？
如此想來，太子這個人應該確是不錯，之前小少爺對他的描述裏隱隱有著欣賞之意，把他當朋友，而且還能讓性格固執的爹在其身邊侍奉多年，至少，他應該是平易近人、通情達理的一個好人。
我忽然一拍桌子：“對了，差點忘了！”
傍晚回來之前，我還不忘又切了一塊蛋糕帶回來，原本是打算當夜宵的，現在趕巧了，正好可以讓爹嚐嚐鮮。
不出所料，爹先是看著碟子裏那塊軟乎乎、金燦燦的蛋糕，又有些詫異的看向我：“……這個，是什麼點心？你做的？”
我笑眯眯的點點頭：“是呀，這個叫作蜂蜜蛋糕，今天越子濯……不是，小少爺和清荷姑娘幫著我一起做的，爹你快嚐嚐！”
許是看我滿臉的期待，爹無奈的笑了笑，吃了起來。
當他吃進第一口的時候，我就從他欣喜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話，爹說：好吃，我們家丫頭的手藝不錯！
而他開口說的話是：“……小語，自你上次大病一場醒來之後，爹就一直隱隱覺得，你整個人好像變了許多。”
我心裏一驚，但也沒有說話。
“……你娘走得早，從小，你就是個文文靜靜，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孩子……爹不會說好聽的話哄你，隻是覺得，現在的你，真的比以前開朗了許多，也願意學功夫了，還能與人交往，結識朋友……爹心裏，真的很欣慰……”
聽著他頭一次與我說了這樣的話，我心裏五味陳雜，不知是什麼滋味，眼眶裏濕濕的，卻又不知該不該哭出來？難道要我告訴他，你真正的女兒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隻不過是個占了你女兒軀體的異界孤魂麼？
我不願意。
我隻要現在這樣，就足夠了，現在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