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有雲,若攻城,必多三倍兵力,且困且圍,能戰能退,現在的明義軍糧草充足,兵力強大,這讓月詩華也是不經感慨,這樣的軍隊絲毫並不弱於龍軍甲和暗甲胄。
可是他不知道,為了救才書臣,明義軍是全軍出擊,沒有任何保留。
成則成矣,敗則從此再無明義軍。
再看明義軍的行軍布陣,月詩華算是徹底的從心底佩服,一字長蛇陣、雙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兜底陣、五虎群羊陣、六丁六甲陣、七星北鬥陣、八門金鎖陣、九字連環陣、十麵埋伏陣這些是月詩華認識的,還有一些不知名的,但是從樓上看去,給人一種深不見底,腳底發寒的感覺。
戰將此時也是大聲喝道:“十字祭魂陣,轉。”
苟言伊也是在同一時間喝道:“天地玄黃陣,轉。”
狼煙四起,旌旗飄揚。
鐵馬縱橫,皆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一杆小黃旗在空中舞動,一身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從遠處看著,一道嬌小的身影,此時顯得是如此的高大。
“世間怎會有如此想像的女子,婉兒,你看到了嗎?她和當年的你真像。”月詩華看著城下的明婕輕輕地說道,“可她終究不是你,而你再也回不來了。”
掩去了悲傷,月詩華臉上多了一份決絕,喊道:“開城門,迎戰。”
前十陣易破,後兩陣讓人膽寒。
這樣的場景,曾經也是這般,衝鋒陷陣的歲月,還好有你陪伴,二十三年了,遠去了那年的硝煙,苟活了這麼久,算不算也是一種煎熬,如今,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婉兒,是你又回到我身邊了嗎?月詩華騎在馬上,看著天空說道。
“放箭。”戰將看著向他們衝來的敵軍喊道。
箭雨如蝗蟲過境,密密麻麻,無數的身影在那一瞬間倒下。
“流星挽月。”月詩華沒有絲毫躲閃,一杆長槍在手,破開了飛來的箭雨。
城樓上,龍廷車也是看到月詩華的所作所為,“不好,這小子一心求死。”
與此同時,明婕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月詩華明顯不是為打勝仗而來,倒像是孤注一擲想要以命相拚,可是戰局瞬間千變萬化,早已不是她能掌控的。
此時的她,也沒有阻止戰將的進攻,隻是怔怔地看著一路飛奔的月詩華。
“起陣。”戰將大喊道。
奔雷狂暴,閃電一瀉千裏,數萬道閃電瞬間向月詩華擊去。
“末世長槍。”月詩華也是拚盡所有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
這一槍,荒漠無垠,滄海變成一粟,所有的花開和日落交相呼應,所有的願望都充滿希冀和憧憬;
這一槍,墮落無盡黑暗,此生罪孽深重,點點桃花,三月春再來;
這一槍,日月星辰,流星似水,葉落漫天飛;
月詩華的身體像是一株無根的野草般,倒飛在天空中慢慢墜落,噴出的鮮血,灑落了整個炎月城。
斷成兩截的長槍,無聲地掉落下來,月詩華轉過頭對著炎月城,笑了。
那年,你說槍在人在,我們拉過勾,許下了誓言,永不再用斷情槍;
那年,你指揮著千軍萬馬,我想要個安穩的家,你說,我都依你,從此醉心文學,不談武功;
那年,你說過,給我寫的情書,還沒有送給我,可是你不知道,我聽過最美的情書,不管你有多有少,這輩子都要陪你相約一起老;
那年,為治好你的病,我去偷續肌體,被人追殺,最後滿身鮮血地回來,你嚇到了,淚水不停地流,還說我好傻;
那年,你離我而去,留我一個人苦苦地在這塵世,你說,來年花開的時候,你會來找我,可我等了又等,二十三年的花開花落,你依舊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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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詩華想到這些曾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或許,在我鮮血染盡的土地上,草木都枯萎了,屍體與泥土混在一起,來年還會不會有你最愛的花開,就算世人不知道,我為何笑的這般燦爛,隻要你懂我就夠了,擇一座城,粉身碎骨隻為你。
“婉兒,這麼多年讓你一個人,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來陪你了,這次我們永遠不分開。”
月詩華說完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始終露出微笑,沒有絲毫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