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老娘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吃奶呢。”龍貝蒂冷笑道。
“是嗎?”才書臣也是冷聲說道。
下一刻,龍貝蒂便是見到三十六支箭矢向自己飛來,“是破殺七弑嗎?看來師傅對你真是不薄啊。”
想到這裏,龍貝蒂露出些許感傷,以往的日子在腦海中浮現。
“師傅,我已經練成破殺七弑了。”龍貝蒂一臉地喜悅,看著玄行道說道。
玄行道溺愛地撫著龍貝蒂的小腦袋,嘴角也是微微上揚,那一刻,不諳世事的龍貝蒂第一次露出了嬌羞地模樣。
黃昏清晨,龍貝蒂從來沒有想過,夕陽和朝陽有什麼區別,晴天和雨天有何不同,或許身體的疲憊伴隨著每一個日夜,但總有一道身影在夜裏為她鋪上棉被,包裹的三寸金蓮,也能感受到陽光般的溫暖。
在每一次的風雨之後,總有一道身影擋在她的前麵,為她驅走無盡的黑暗和抹去心底的悲傷,縱使是因為累了,或者痛了,不想練了,但還是對自己說,要堅持,不許放棄,心裏有一個人,哪管自己會不會受傷?
玄行道總是說,這是男兒的戰場,他不希望有一天龍貝蒂也卷入這塵世的是是非非,畢竟在他的手上沾滿了太多無辜的鮮血,他想要救贖,從第一天收下龍貝蒂的時候,玄行道就說過,此女動機不純,有朝一日必將反叛出門。可正是因為這樣,他依舊對龍貝蒂好,好的不許她練武功,而自己又偷偷地練功給她看。
雖知結局,卻還是不願意改變,有多少人可以一往無前,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
現在龍貝蒂算是明白了,隻是已經太遲太晚了。
有些愛,注定無疾而終,有些人,注定失去不複再來。
龍貝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起叛出師門時,玄行道那複雜地眼神,她的心也會痛,可是她無能為力,她想要飛的更高,就不得不選擇離開。
隻是有一點龍貝蒂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玄行道暗地教她武功,其實也是想她能夠實現自己未能實現的夢想,這種夢想的傳承,從龍貝蒂小的時候就已經灌輸,哪怕玄行道再舍不得她在塵世打拚受傷,也不想阻攔她能夠飛的更高更遠,縱是以後兩不相見,把過往全部忘掉哪有如何?
隻是經過這麼多年,才發現最後悔的是當初選擇了離開,龍貝蒂不再是小孩子了,玄行道也不是當年那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她成為朝廷的一方巨擘,他選擇出道隱士紅塵。
她沒有再聯係他,他也不會再去打擾她。原本以為一生無法再見,孰不知皇命難違,天都朝會,龍貝蒂能感受到,他還是那麼脆弱,在感情上就像是傻瓜一樣;而這一次,和玄行道走到對立麵,甚至不惜相愛相殺,他有多痛心,龍貝蒂不能假裝看不見,隻是她也身不由己,無能為力。
難言的痛侵蝕著龍貝蒂的內心,掙紮許久之後,又是一副冷漠地樣子。
“如果,你就這麼點本事,那還不如去死吧,至少師傅不會太丟臉。”
才書臣自然知道,他也沒天真的認為一招破殺七弑就能解決掉龍貝蒂,龍貝蒂的武功,他不曾知道,對此,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地看著龍貝蒂。
“我不會讓你痛苦的,我害怕看到師傅那傷心的眼神,我會讓你安詳地離去。”龍貝蒂閉上眼睛說道。
才書臣也不落下風,這玄命天劫的起手式,他自然清楚,看著龍貝蒂閉上眼睛,才書臣也是慢慢地閉上眼睛。
六根清淨,世界皆在心中,塵世的一花一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心境無塵,萬物皆可隨心而動,蒙眼,看破人世間;蒙心,斷絕世上情。
“玄命天劫,離心劫。”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喊道。
身後,煙消雲淡,七彩光芒瞬間消失,纏綿不絕地小雨,如針絲細線,如牛毛飄絮,滴在青石板上,滴在他們的心裏。
一首斷情詩,兩行辛酸淚,孤城夜月誰舉杯?
再聽斷腸曲,兩處茫茫,相思無涯刻永世的碑。
“師傅的眼光真好。”龍貝蒂看著才書臣說道。
“他已經瞎過一次眼,我不能再讓他看不到光明。”才書臣回道。
“師傅,你不知道,離開他,我難過了好幾天,可是你不在了,我難過了好多年。你從來不來找我,你對我真的很絕情。”龍貝蒂隔著所有將士,目光直直地看向明義軍的最中央喃喃地說道。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