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傅晉舟的臉色幾度變化。
如同夏日雷雨天氣陰晴不定。
但當他信誓旦旦說出黑貓之後,傅雲鶴卻異常堅定的將他托詞否決。
傅晉舟心中暗想——這個傅雲鶴怕不是誆他的。
於是穩住心神,擺出一幅甚是好笑的模樣,說道:“傅大人知道得這麼詳細?連隻畜生的行蹤都了如指掌!”
這聲嘲諷,還不足以讓傅雲鶴生氣。
他點了點頭,竟是非常認同傅晉舟這話。徐徐展笑道:“若是平時,那些畜生的行蹤我自是不了解。但是八月初八那一天,好巧不巧,我在何公公那兒辦差,正遇到淑貴妃的宮女,抱著那隻黑貓去何公公那剪指甲。所以我當然知道它的行蹤了。”
傅晉舟好不容易才維持的鎮定,在此刻開始有所鬆動。
他那留在臉上的訕笑。頃刻間褪去全無。隻留下目光中的陰沉一如既往。
但到了這一刻,黑貓的事情上,他再也無法狡辯不。
其實他並不知道,那一日黑毛究竟在不在甘露殿中,但他知道他母妃的習性。
每隔幾日,便會將這隻黑貓送到何公公那兒。
若非傅雲鶴親眼所見,也絕對不會知道這事。但他毫不氣餒,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轉換方向進行突破。
傅晉舟雙手成拳,再次朝皇上行禮,口中萬分誠摯的解釋道:“那便是我記錯了,並非是母妃殿中的黑貓所傷。而是從甘露殿出來之後,去別的地方不慎受的傷。”
聽他這般推脫,傅雲鶴但笑不語。
黑貓的事,似乎不想繼續與他糾結。但其實,傅雲鶴明明可以,在那件事上深究下去。
絕對能讓傅晉舟百口莫辯,
但他卻不明真意的放過了他,更是順著他的話繼續問:“不知五行子殿下,八月初八那一日,出了甘露殿之後又去了哪裏?”
似乎早已想到他會如此發問。
傅晉舟說謊時麵不改色:“我還去了一趟城東的夕樓,聽了一下小曲。因為回程路途與王府甚近,所以便沒有驅車。走到半路,突然衝出了一隻野貓,將我撓傷了。”
傅雲鶴聽罷,身影往前湊近幾分。
不顧傅晉舟的厭棄之情,視線在他項間的傷口上停留。
傅晉舟萬分不悅,狠狠瞪他一眼,將領子戒備的重新豎了起來。
此舉完完全全地遮擋住了,傅雲鶴的目光。
這無禮的舉動,並沒有受到皇帝斥責。
大殿之上寂靜無比,沒有一人開口說話,隻留下傅雲鶴與傅晉舟兩人,如同對弈,一言一語極其精彩。
大家不由得都被他們之間的對局所吸引。
“可是據微臣所了解,八月初八那日,五皇子殿下似乎隻去過甘露殿。是不是,殿下是不是記錯了?那日殿下可沒有去什麼夕樓聽曲,而是從甘露殿出來後,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吧?”
明明知道傅晉舟,根本不可能因為記錯了才說這話,傅雲鶴卻主動替他開脫起來。
這還真有些非同尋常。
但直至此時,大家已經心知肚明,傅雲鶴所懷疑的對象正是——傅晉舟。
因為他一到朝堂之上,就將矛頭指向了傅晉舟。
不管怎麼樣。
這都說明傅晉舟與玉霞公主的事有關係。
如今就看他如何解釋,自己這些有悖常倫的舉動了。
“你派人調查我的行蹤?”
傅晉舟往前一步,抬手狠狠揪住了傅雲鶴的衣領。那種威脅無所顧忌,呈現在所有人眼前。
麵對傅晉舟周突然放大的那張容顏,傅雲鶴臉上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