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傅雲鶴給皇上那張紙裏,到底寫了什麼?
是不是與他這傷口有什麼關係呢?
傅晉舟作暗自揣測,卻不敢再輕易回答傅雲鶴的問題了。
他那些看似在幫他的話,隻不過是另設陷阱。一旦掉以輕心,便會落進他的圈套。
於是,傅晉舟開始對剛才的回答有所遲疑。
支支吾吾思忖半天,才出聲回應:“好像並非是在王府之中,而是從母妃的甘露殿回來之時,被她院子裏的那些樹杈劃到了。”
他所編造的理由,越來越讓人覺得漏洞百出。
任誰都不可能再輕易相信,這些過於虛假的話,而傅晉舟自己卻沒有察覺。
他似乎已經被傅雲鶴,一連串的咄咄逼問所擊潰。
變得有些手忙腳亂。
聽完這話,傅雲鶴如同方才那般,再次向他確認道:“五皇子殿下肯定是在甘露殿中所受,而不是回到王府後嗎?微臣注意到,淑貴妃的甘露殿裏,種的都是些青竹花草,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劃傷五皇子殿下的脖子呢?”
他這反問,與剛才的態度截然相反。
就在剛才,傅雲鶴的言辭之中,仿佛暗示著傅晉舟。他知道,傷口並不是在王府之中所致。
而現在又好像在說,這傷口也不像是在甘露殿中,更有可能是在王府。
摸摸糊糊,模棱兩可。
讓傅晉舟自己都有些暈頭轉向了。
他終於知道,這是傅雲鶴拋下的迷霧。若在此時不能堅定,必定會讓人更加生疑。
險些著了他的道。
傅晉舟當下斬釘截鐵的道:“不錯,就是我回來之後,在王府的後花園裏傷著的。”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臉色。
因為不知道那張白紙裏到底寫了什麼,所以隻能暗自觀察龍顏。
但皇帝的麵龐,始終隱匿在一條條垂下的金珠之後。
從大殿外射來的陽光,又將珠子渡上一層金光。在那閃閃金光之中,他更無法看清皇帝深不可測的臉。
所幸這話說完,皇帝並沒任何動作,反而一如既往地坐在龍椅。
冷眼旁觀著局勢的發展。
傅晉舟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什麼大事。
傅雲鶴聽完他的話,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就在點頭的同時,又皺起了眉頭,頗為不解的問道:“可是皇子殿下府中的侍妾,卻說五皇子殿下脖子上的傷,是在回來之前就有了的。”
他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聽去永遠隻是如水平淡。
完全聽不出任何針對之意,倒像在普普通通的敘述著事實。
隻是他所知道的事實而已。
眼看自己的說辭,再一次要被傅雲鶴推翻。傅晉舟都心有不甘,冷笑著反問:“連我府中妾室都買通了?不愧是司馬將軍手下的人,果然不一般。哼,你倒是說說,是哪一位妾室說的這話?”
傅晉舟自信滿滿,對於他府中那些女人,她們都怕他。
絕不敢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背叛他,更不可能當眾來指認他。
借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傅雲鶴卻朝皇上再次行禮,口中懇請道:“請皇上容許微臣傳上證人。”
是了,在最初傅雲鶴就已經說過。
他今日帶來了證人,並且將會出庭作證。難不成他真與他府中的妾室,串通一氣了嗎?
真的假的?
傅晉舟屏住呼吸,靜靜凝望。
隻見傅雲鶴走到大殿門前,輕聲對殿外的侍衛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