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正在那張白紙之上。
因為那白紙,是李範明當時親筆所書,有關傅晉舟的傷勢。
若是皇上當真將那白紙裏所寫,全部看完。定會心知肚明,傅晉舟滿嘴謊言。
就算傅晉舟州如何狡辯,都是無力回天。
然而,正當傅雲鶴要將白紙上的內容,在大殿之上揭露於眾時,殿外突然幽幽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嫵媚動聽,卻又帶著一絲嬌怒。
即便沒有得到皇上的首肯,那女子還是身姿慢移,邁著蓮花碎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淑貴妃那身華麗的長裙逶迤於地。
她在最後一刻的出現,儼然打斷了傅雲鶴將要出口的那些話。
隻是對她的出現,皇上似乎並不驚訝。目光在她與丞相,以及傅晉舟之間,來回遊離。
正好借用那珠簾擋住了龍顏。
所以神情之中的審視之意,便自此隱了下來。
“參加陛下。”
“愛妃此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淑貴妃目不斜視,看都沒有看身邊的傅雲鶴一眼,而是頗為委屈的嘟著嘴。
“這不是聽說,有人在欺負咱們舟兒嗎?所以臣妾便來瞧瞧嘛。”
“後宮不得幹政,這朝堂之上,可不是貴妃娘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沒想到傅雲鶴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淑貴妃身份高低。
說出了很多人不敢說的話。
他倒是不怕得罪權可傾天的貴妃一族。
皇帝嘴角的笑意,漸漸浮現而出,卻仍故意責斥傅雲鶴道:“你隻管審理你的案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嘴。”
但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皇上這看似斥責的話,其實是在保護傅雲鶴。
提醒他莫要在此時,得罪淑貴妃,畢竟丞相薛震還在旁邊觀望。
其實傅雲鶴已經得罪了他們。
薛震暗自冷笑,看來這個傅雲鶴倒是聰明。以這種方式出現,反倒讓他們無從下手。
因為如今皇上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
玉霞公主的事,更讓他大出風頭。
一旦傅雲鶴出了意外,皇上定會下旨徹查,他儼然找了個不錯的屏障。
“愛妃,這話是何意?怎麼就說傅雲鶴欺負了舟兒?”
淑貴妃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牡丹繡帕。慢慢擦拭著,臉上滴落的兩滴眼淚,格外委屈的說道:“因為舟兒脖子上的傷口,其實是臣妾所傷,但他怕此事牽扯到臣妾,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實話。”
真是演的一出好戲。
傅雲鶴雙手微微負在背後,饒有有興趣凝視著,淑貴妃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任誰看了都會心軟,但隻有傅雲鶴在原地毫不動容。
“哦,愛妃說舟兒脖子上的傷,是愛妃不小心劃的?”
皇上坐於原地,沒有了先前的認真,反而悠悠靠在了椅背之上。
目光幽幽定格在淑貴妃嬌美的容顏。
”不錯,八月初八那日,舟兒來到臣妾的甘露殿。臣妾本要替他整理衣領,但是尾指的甲套,稍不注意,劃到了他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娘娘可否解釋一下,為何被金甲所傷的傷口,這麼多日子都不能痊愈?”
傅雲鶴看戲一般,將矛頭毫不猶豫地轉向了淑貴妃。
而淑貴妃畢竟身居後宮多年,與年輕氣盛的傅晉舟周遊所不同,更顯得沉穩冷靜。
神情之中找不出絲毫破綻。
“那是因為昨晚,府中有一個不懂事的小妾,不小心讓他吃了茼蒿。舟兒自小便對衝茼蒿過敏,過敏的時候,加重了他脖子上的傷,才導致傷口久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