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噓。你們娘娘已經睡下了?”
“國師走後就睡下了。”
傅雲鶴站在門前,遠遠眺望而去。
見顧葉單薄的背影,在月光下,平緩的起伏著。
儼然已經熟睡。
“怎麼樣?今日國師來了之後,殿裏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有走進殿內,而是將披衣從肩頭卸下,漫不經心的朝茹月問去。
“回皇上的話,奴婢不能說——”
一想到先前顧葉所言。
茹月的遲疑,便成了堅定。
“什麼?”
這有些出乎傅雲鶴的意料,一個侍女膽敢忤逆聖意?難道是顧葉的命令?否則她應該沒有這膽量。
“皇上有所不知,娘娘睡前吩咐過,我們誰都不能先告訴皇上結果。娘娘想明日親口把這個好消息,說給皇上聽。”
但她言語之中,那句“好消息”,已經泄露太多秘密。
傅雲鶴的震驚褪去,也沒有了原有的憂慮。
看來是成功了。
“這世上,也隻有你們娘娘能做到。”
傅雲鶴的調子滿是讚賞,以及引以為豪的驕傲。
視線再次朝那背影望去,漆黑瞳眸裏星光閃耀。
眸底蕩漾出一片溫柔。
隻是那溫柔,從最初到現在,隻給過顧葉一人,絕沒有第二人有幸承受。
“皇上現在要去殿裏見見娘娘嗎?”
在茹月的追問下。
傅雲鶴一反常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今日就不去了,政務繁忙,朕隻是來看看泠妃。”
不過是在國師走後,許久都沒有聽到動靜。
傅雲鶴在萬分擔心之下,才決定來攬月殿看看究竟。
也是在百忙中抽空出來,最近因為長亭的事,奏折堆積如山。還有四處旱災不斷,每日都有請求賑災發糧的折子。
傅雲鶴應接不暇,常常夙夜未眠。
甚至倒是比往常更差了些。
“是。”
“就不必告訴泠妃,朕今晚來過。”
“奴婢遵命。”
“李泉,走吧。”
“喳。”
幾個聲音相互交錯。
茹月抬頭之時,已見傅雲鶴身形漸遠。
隻是這一次。
再看他的背影,似乎沒有了從前的挺拔,總有股病弱之勢。
環繞在傅雲鶴左右,就連他的腳步,都變得沉重不堪。
茹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不久之前在宣政殿裏,看到傅雲鶴咳血的場麵。
皇上的身子還好吧?
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顧葉?
翌日清晨。
顧葉被窗外清脆的鳥鳴聲驚醒。
好眠無夢,醒來時倒覺得神清氣爽。
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正見茹月端著清水進殿。
“娘娘這就醒了?”
“嗯。”
“娘娘今日要去見皇上吧?梳個什麼發髻好呢?”
“就流月髻吧。”
顧葉淡淡說完,惹來茹月臉龐詫異。
手中的銅盆微微停滯,許久都沒有放回架上。那水麵在她指尖,輕輕顫抖著。
“流月髻是不是太樸素了些?娘娘應該選些喜慶的樣式吧?畢竟——”
畢竟流月髻,是顧葉第一次見到傅雲鶴時,隨手梳過的發髻。
這麼多年過去。
自從她成為後宮妃嬪之後,就再也沒有梳過。
因為就連普通民婦都會梳的發髻。
後宮貴妃實在不宜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