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注意到個問題:這裏既然是陷坑,又怎會給盜墓賊留下條通道,這就好比把你關進銅牆鐵壁的牢裏,卻發現身後就是敞開的大門一樣詭異,想到這裏,又看看身前的暗道,渾身竟不由泛出陣陣寒意!沒來得及多想,身後就是一聲如夜梟般淒厲的叫聲,眾人背後一陣發涼,隻得趕緊擠將進去,這暗道及其狹小,人隻有側著身才能勉強移動,我倒還行,隻是大兵那身子板恐怕就不好受了。
這條暗道不算太長,眾人走了幾步就到了頭,盡頭是十來方的平台,葛洪三止住,朝前扔了個冷煙火,我眯著眼待適應過來,往前一看就愣住了。這前頭方圓幾裏竟是個黑漆漆的巨大洞口,我再往前幾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就見那冷煙火徑直掉下去,直到變成個光點消失。看到這裏,整個人再也站不住一下子軟在了地上。
那和尚這時也沒了嘻哈樣,忙問這什麼鬼地方,葛洪三此時臉色沉得厲害,說:“我們恐怕正在這山體的的腹內”。四周打量了一番又道:“老子當時瞧著這墓就覺得不對頭,首先這年代就模糊不清,鬥裏的布落格局更他娘的是亂七八糟,現在看來,這鬥隻是擺在案頭上的虛設,當年建這古墓的人真正的目的恐怕就在這下頭!”
我這時才稍微緩些過來,還是不敢邁步子,轉頭看了一遭,才心下吃驚,這山腹內如此之大的空洞如果是人工挖鑿,那得是多大的工程量,據我所知,埃及最大的胡夫金字塔,是法老胡夫動用了10萬奴隸花了20餘年才修建而成的。就單看這空洞深度,其人力物力與之相比隻多不少!話說回來,古人又為何不惜花如此代價,在雲南如此偏遠的群山峻嶺中,鑿出世間罕見的深淵。
這個平台應該滴挖鑿時刻意留下的,作為奴隸和勞工往下作業的基台,地上布滿了朽爛的犁頭、鋤鎬、馬車軸輪跟一些爛成齏粉的編蘿跟麻繩。我們出來的地方是一個丈長的巨石,許是太大沒法搬離,隻得硬生生從中間開出條通道來,巨石兩邊各立著尊一人高的三足雙耳銅鼎,上麵刻滿了銘文跟複雜紋飾,我試著看了下,因為腐鏽得厲害,加上對古文和鏤雕藝術從沒有研究,實在瞧不出個所以然。葛洪三走近,用手指沾了點銅鼎的鏽渣嚐了下,一咂嘴道:“果然有甜味,這兩尊鼎擱這兒起碼得千年以上了!”
我曾在福伯那兒學到種鑒定銅器年份的土辦法,就是嚐味道,一般的青銅器帶著股酸嗆味的,如果是種甜澀味兒,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寶貝!不過就算是價值連城也是白搭,那麼窄的暗道,人進去都不容易,就別說把那麼大個鼎扛出去了。扛出去?等等。。。。我突然發現個問題,既然不可能弄出去,那這兩尊鼎又他娘是怎麼放進來的?
這是道逆向思維的門檻,的確不容易被覺察,我進來後一看到這兩尊鼎,就覺得有什麼地方礙眼,現在回過味來才覺得蹊蹺,這麼一說。。。我提著礦燈朝身前的黑暗掃了一遍——難不成這巨大的空洞深淵底部,還有其他的通道不成?
我們在十來方的平台上找了遍,還是沒發現其他的暗道和機關,眾人一時喪了氣,都坐在地上抽起了悶煙。這平台前頭就是如地獄般黑暗空洞,身後又是要人命的陰屍跟封閉的陷坑,兩條路都是鬼門關、閻王道,不管怎麼選擇都是去覲見我佛如來,思前索去。我突然想了還在陷坑裏的那小姑娘,心裏莫名來了勇氣,咱幾個好歹都是大老爺們,留個小姑娘擱裏頭哪也說不過去,這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就是死了也不能讓個丫頭瞧不起啊!
我把想法跟葛洪三說了一遍,他沒作聲,走過來歎了口氣道:“第一次下地那會兒我家老爺子就交代過,這鬥裏的情況跟黃花女娃兒的臉色是一樣一樣的,那是說變就變!就像現在這處境,待會兒肯定是誰也顧不上誰,管住自個兒就成,所以說這鬥裏啥事都要悠著點,分個輕重緩急,手腳放在腦袋前麵做事的人肯定活不長”,他點了支煙,看了看那個暗道,好半天又道:“那丫頭身上有很多我們理解不了的東西。。。我們進去隻會倒插杠,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