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學前班，小學一二年級，都是在村裏上的，就是在村頭蓋了幾間瓦房，由一個五六十左右的有點威信的文化人任校長，然後一共就四個民辦老師，幼兒園一個，學前班一個，小學一二年級一共兩個老師，一個教一、二倆個年級的語文，一個教一、二倆個年級的數學。
幼兒園時，我最有印象的是那時候老師教算術，讓每人弄十根棍子，然後用來學數數，好多回家去隨便折了點樹枝子，甚至還有折麥稈的，粗細也不均勻，但那時候我回家說要弄棍子學數學，我爺爺立馬去找了幾根紫穗槐（老家叫棉花條子，又稱棉條或棉槐，灌木，因為筆直又沒有太多節枝，農村以前用來編筐用），截成粗細均勻的十幾根，然後把兩頭削的很圓滑，免得木刺刺手。第二天拿到學校，我的是最漂亮的木棍，我記得可清楚啦。
學前班，我都不記得上過啥課了，就記得一個人，他是鄰村的一個小男孩，他爸是縣裏的醫生，爸媽比較忙，他住在農村爺爺奶奶家，他有漂亮的塑料的可以收縮的鉛筆盒；有帶著醫院logo的鉛筆；有特別好用的單獨的白色橡皮，擦完一點痕跡都沒有；削鉛筆的小刀是醫院用的手術刀片纏的膠帶做成的，特別鋒利，削鉛筆特別容易，還不愛借給別人用，怕弄壞了；紙是特別厚的那種白白的紙，自己裝訂的，寫錯字了可以重複擦很多遍都不破。而我那時候，鉛筆盒用的是鐵盒；鉛筆是一分錢的那種劣質的，老是斷；橡皮用的鉛筆後麵自帶的橡皮，是那種粉紅色的，一擦字兒，作業本那個地方就黑乎乎一片；鉛筆刀都生鏽了，很簡陋的折疊的那種，有時候鏽的都打不開；削出來的鉛筆，上麵滿都是毛刺，而且一點都不美觀，坑坑窪窪的；作業本就是那種劣質的，擦一次還好，再寫錯了擦第二次就要破了。但還有一件事讓我對他印象特別深，那天老師不在，大家都在鬧騰，他突然站到桌子上，脫下褲子，露出小JJ……所有男的都驚為天人，然後大家紛紛模仿，我不記得我模沒模仿，我真不記得了……
然後是一年級，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剛上一年級沒多久，那時候我們剛學10以內的數的寫法和順序，那時候也就認識10以內的數，老師課堂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最大的數是多少？”
問了一個孩子，那孩子是從來不聽課的，就說：“1。”
然後老師就怒了：“你是不是就認識1？”
然後問第二個孩子，從左邊第一個開始問，第一個站起來說是9，自信滿滿，老師還是很生氣：“你們真是教什麼學什麼啊，這都一群什麼學生，後麵的，你來答！答不上來和前麵一樣站著！”
後麵一個起來後猶豫了一下，說道：“8？”然後一連問了好多，大部分都說是9，還有說其他的，一直到問到我這，我可是憋了好久哇，因為我在家閑著沒事往後看算術書了，知道9後麵是10，還有其他的兩位數，比9大多了，我就說：“10，還有比10還大呢，有兩位數！”
老師驚訝了一下，但是還在氣頭上，也沒表揚我的超出他人一點的“智慧”，喊道：“你們這群笨蛋，就知道個位數！還是十位，百位，千位，萬位呢，還有億呢？”
我仗著我比別人說的好點，我就洋洋自得的說道：“我說了比10大了。”然後洋洋自得的掃了周圍小朋友一眼。
老師看到我這得瑟樣兒就氣不打一出來，就說：“你說對答案了麼！”
我就反駁了他一句：“那你說是哪個數是最大的？”
老師怒了，一小屁孩還敢反駁他：“你還敢頂嘴，最大的數是無窮大！很大很大！你想想不到的！”
“無窮大，那是什麼數？”
“你，你，還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