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宿醉歸」(1 / 2)

夜風向晚,吹動三更的愁緒,言和踏著依稀的月光來到了常春穀前,那棵記錄了百年時光的古樹。 Ww WCOM她身著青白相間的長衫,流雲的廣袖隨著夜風飄舞,像是畫卷中走出來的飄逸人物。

抬頭望,白衣依舊依偎在那棵古樹的枝丫之上,他想要大醉一場,於是他是真的陷入了醉鄉。有時候,不醉的人是因為自己不願意醉去,但酒中的乾坤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無憂故鄉嗎?白衣知道不是,但是他似乎很難抵抗這種可能性的誘惑,哪怕知道是毒,都想要暢快地痛飲。

言和銳利的眼神中,卻有一絲無比溫婉的柔情,可惜她並不能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來。秀手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目光灼灼的言和什麼也沒有多,她雖然不理解對方的苦痛,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感受到那痛苦劇烈的程度。

就如同白衣所想,這個人是這世上最了解,最信任他的那個人。從第一眼所見,彼此就現了這樣的緣分,所以有些事情不用,心中就有了感應。

江湖恩怨,俠骨柔情,白衣最初想要走的是這樣一條路。但是命並不是誰都能夠反抗的,他終究還是走上了變革時代的道路,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責任。他又能夠如何呢?抱著自己那愚蠢的幻想在這個黑暗的時代溺水而亡嗎?

醉眼朦朧中,白衣看著言和將自己的佩劍插在了古樹之下,然後纖塵不染地緩步離去,那背影皎潔了空中原本就無比明亮的月光。

是啊!酣暢痛飲,仗劍江湖,這本就是自己的幻想。但是這和變革時代又有什麼衝突?那個人規定了一個自由自在的豪俠就不可以變革這個時代呢?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文能濟世,武能安邦,又怎麼不能夠被稱作大俠呢?

食指拎著酒葫蘆,白衣一個鷂子翻身從古樹上翻騰而下,腳尖點在那柄佩劍的劍柄之上,凝神感受著這深秋的夜風。晚風流過,仿佛引來了言和未曾言明的安慰,拂過他額上散亂的絲,慰藉他傷痕累累的那顆心。

“你恢複了?”

開門見山的問話,和那股灼烈的語氣,白衣就明白那個暴烈的阿綾也來了。可是白衣此時又怎麼會理會她,他和她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的展。龍牙單獨過來找自己的意思還不明確嗎?那個家夥可不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他來找自己除了長輩的吩咐之外,恐怕最重要的就是威脅自己不要靠近阿綾。

不僅僅是為了阿綾好,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已經有了言和,再過奢求,白衣也會害怕淪為一個渣男。雖然這種事情他不會有任何道德上的自我譴責,可是放到言和身上,那種壓力又會有多大呢?

白衣不願意,想要就此斬斷那種不該有的緣分,或許就算做他自作多情吧,但是在他看來,任何預兆都是危險的開端,能夠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