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白衣從昨夜的宿醉之中醒來的時候,卻沒有聽到關於昨夜所生的事情的任何消息。 WwWCOM他依舊是看到自己躺在了言和床榻上,而言和也依舊端坐在椅子上,審閱著桌上攤開的卷宗。
但是這一次,白衣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言和攤開在桌子上的那一卷短軸所吸引了,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卷短軸上的兩個古篆,“河圖”。
“你認識?”白衣於心中默念,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識這樣的古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似乎從震驚的狀態蘇醒過來,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是的,但這個不是真的。”
“哦。”白衣應了一聲,就再沒往下追問。對於他而言,這根本就不重要,就算是真的,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東西是言和的,又不是他的。
“昨日議事,三叔公是為了我才······”
白衣起身穿衣服,點點頭打斷了言和的話。他一臉淡然地道:“我知道。他們不放心我是常理。對於一個驟然冒出來的過客,誰都會心懷疑慮。但是我擔下又不是為了他們,我隻是為了我自己,或許還要加上一個你。”
“你以前也是這樣騙女孩子的嗎?”言和合起手中的短軸,佯裝惱怒地問道。
奮力鑽進自己的白袍之中,白衣搖動著略顯散亂的頭,懶懶散散地回答道:“嘛,誰知道呢?”
“哼!”言和驟然起身上前,卻沒有真的在白衣身上泄自己的怨憤,而是指尖輕柔地幫他整理著那些散亂的頭。這樣平淡而溫婉的安慰,才是她願意隻留給麵前這個人的溫柔。情深似海,包容一切,茫茫然就不知汪洋的邊際,縱使是孤舟一片,也會迷失。
一臉愜意的白衣自然很喜歡這樣的溫柔,就像冬日裏的溫泉,最適合他這樣慵懶的狂生。驟然瞥見床頭懸掛著昨日那柄十分趁手的佩劍,白衣強伸著手臂將其取下,理所應當地問道:“這是春秋時的古劍嗎?以後就是我的了。”
無所謂地應了一聲,言和專心致誌地梳理著白衣的頭,一柄古劍而已,他喜歡就送他好了。就算這柄劍價值連城,有什麼重大的意義,在言和眼中也比不上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因為言和明白,對於麵前這個人而言,自己是這世間最重要的那一個。那麼對於自己而言,世間又有什麼能夠比得上自己的情誼呢,這世間最重要的終究還是人。
“龍牙他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但是畢竟那是他的親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整理完那些絲,盤結成冠,言和終於開始勸解道。昨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基於她的立場,她並沒有反對龍牙這樣做。但是言和更明白,麵前這個人是多麼痛恨別人的威脅,因為他心中存在那無時一直縈繞著的無刻不在折磨他的危機感。
白衣握著劍,手掌輕撫著劍鞘之上翎刻七星的紋理,默默地沒有回答。按理,既然言和開口勸慰了,他也應該順勢將這段恩怨放下了。但是不知為何,摸到這柄劍上的時候,他心中的殺意就無可抑製地蔓延滋長起來。在他陰冷的心湖之上,血色而曼妙的花兒盤旋而生長,漸漸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