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月色皎潔無暇,撫慰著傷痕累累的世間,那麼白衣傷感嗎?不,他一點兒也不傷感,甚至就算聽到阿綾嘲諷他像隻老鼠,他也隻是帶著笑,然後喝酒吃肉,不亦樂乎。 WwWCOM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大概這才是江湖客的風格吧。
白衣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雖然他身上早就沒有了標誌的白衣,一身黑色的短褐,在夜色下,就像個四處盜竊的賊,最擅長騰屋過瓦。
“人世匆匆不過數十年,不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就算是白活了吧。”白衣顯得很悠然,或者今似乎是個很特殊的日子,而應當悠然。坐在他身邊的阿綾越無奈,那紅衣著甲的身影在月光下的屋簷角上,卻越明媚了起來。
“你真是一個讓人無奈的人。”阿綾口舔著之前太過熾烈的青琉璃,似乎並不討厭這樣氛圍,時不時嚼一口手邊的醬牛肉,也察覺到了其中香氣四溢的滋味。
“這肉不錯哦,哪裏買的?”
被阿綾毫不留情地捅了兩肘,白衣這才回神應答:“就在這禹城啊,你沒來過禹城嗎?”
“哼,樂正家是鎮守邊鎮的世家,隻不過跟著先帝才到了盛京,就算家在盛京,也是不能忘本的。那些邊境的夷人,那一個不知道我的威名。”起了自己得意的事情,那條紅綢纏繞的長鞭就像是少女的尾巴,搖曳著歡喜。
“是是是,阿綾威武,阿綾霸氣。”白衣像是敷衍的回答顯然不能讓身邊的少女滿意,一隻粉雕玉砌的拳頭就伸了過來,示意他“這一拳頭下去他可能會死。”的威脅。
“笑話,你能打死我?”白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高舉酒壇,“你信不信,就算你把我的頭打下來了,我還能走過去,把自己的頭撿回來,再安上。”
“算了算了,開玩笑的。女俠饒命,您千秋萬代,一統江湖。您神功無敵,就不要和我這隻老鼠一般見識了。”
到底,也是玩笑。白衣不會真的死不認輸,他真心覺得逗弄麵前和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起碼,比殺人要有意思的多。
劍掃下,雖然聽上去很霸氣,但是江湖人江湖事,你闖了多大名頭,就殺了多少人。無所謂好人壞人,也都是該殺的人。
好人,讓壞人有了作惡的餘地,該殺。
壞人,自然是因為他作惡,所以也該殺。
而不好不壞的庸人呢?見死不救,該殺。為虎作倀,該殺。
反正都是該殺,反正也都是該死的人。
白衣自然是不吝嗇於殺人,他都殺得手熟了,什麼地方一就會死,什麼地方可以流血不止十幾才死,又或者一劍下去,對方會因為無顏活著而自殺,他都熟稔的很。然而這並不是殺人的理由,也不是他全無負擔的理由。
他也曾想過,啊,我這麼冷血,這世間怎麼就沒有一個英雄來教我做人,來讓我迷途知返,痛改前非,然後跟著他一起用仁義善良去感化別人,別再多做無謂的殺戮。
可是,沒有用啊!命讓你去殺,誰會阻止你,誰能阻止你。
每一次動手殺人都是有理由的,沒有理由的,命都不會讓他死,譬如龍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