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已近午時了。皇上吩咐奴婢不可讓娘娘睡得太久了，免得又犯了頭疼的舊疾。”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沐月緩緩睜開了雙眼。果然，文滿讓彩雀來了。
“他倒是言而有信呢。在王府之中，我的起居就一手由你來操辦。如今，在素國也便隻有你一人是我所識所信之人了，別辜負我，可好？”沐月倚靠在玉枕上，靜靜地看著彩雀為寢宮的紫金雕花爐添香。
手微抖，一縷煙動。“皇後娘娘如此信任奴婢，奴婢怎能負了皇後？隻是，這宮中所有皆乃皇上之物，奴婢也是。若是娘娘所做與皇上背離，那奴婢隻能先於此謝罪了。”
“我不過是提醒你一二罷了。我為何會是素國皇後，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我，不過是換了住處的**而已。能說上話的，恐怕隻有你了……我不怪你，也沒有理由去怪罪於你。縱使沒有你，也一定會有什麼銅雀、金雀的帶我來到素國。文滿帝倒也算是費盡周折了。隻不過……離開夜國皇宮十年之久，不知有誰認得出我呢……”
“軒轅燁可以。”彩雀合上香爐，轉身看向沐月。
“他？當初他肯定我就是軒轅沐月，那他又為何不能一口否認？他說我是，那是對他有用之時。可如今我的存在對他可有用處？沒用的棋子應該棄之。”沐月笑著，眼神裏流露著不屑與鄙夷。
“軒轅氏與皇後娘娘至親，定有辦法來確認娘娘的身份。奴婢聽聞，娘娘小指的那紫玉戒指應是夜國先皇後的遺物……夜國太子那裏應有與它一模一樣的另一枚戒指才對。不是嗎？”彩雀撥弄著珠簾，玉珠相互接觸摩擦著，清晰的聲音帶著夏日裏不該有的一絲涼意。
“你知道的，可比我想想中的要多了許多呢。”沐月起身，冰蠶絲質睡袍貼身垂下，隱約襯出沐月妖嬈的身段，甚是誘人。“來人。侍奉本宮更衣。”
“諾。”彩雀拍手，宮門開，行裝無別的侍女們魚貫而入。
“今日起，本宮之事皆由彩雀一手操辦，你們……皆聽命於她的安排。當然，本宮要封彩雀為一等掌事宮女，你們，可有異議？”雙手浸入覆滿了玫瑰花瓣的金盆，沐月揉捏著色澤豐滿的花瓣，塗得鮮紅的指尖更是顯得妖豔了。
“娘娘這是嫌棄奴婢侍奉不周，還是別有用意？奴婢是皇上欽點伺候娘娘的人，娘娘這番決定豈不是拂了皇上的臉麵？”方取了衣衫而來的詩藍連忙行了萬福，頷首回應著軒轅沐月。
“自然是本宮別有用意，”沐月抬手，任侍女為自己擦拭著雙手上的點滴水珠，格外咬重了“別有用意”四個字，“本宮怎能對皇上有所不敬？詩藍，你這豈不是汙蔑本宮目無國君？”
“奴婢不敢！”詩藍聞言，慌忙將手中之物隨手遞給了身旁的宮人，跪地謝罪。
“本宮讓彩雀執事，卻不曾說過將你革職之事。你這般質問本宮豈不是宮中大忌？”一手搭在彩雀的手臂上，沐月緩步走向梳妝台，袖擺滑過詩藍的臉頰。
“請娘娘恕罪。奴婢侍奉皇上多年，深知皇上對娘娘的重視。皇上既是讓奴婢服侍娘娘，那必定是深思熟慮後而為之。奴婢自幼生在素國宮中，對宮中之事再熟悉不過了。有奴婢在娘娘身邊，盡心盡力為娘娘打理著宮中生活，皇上這才能安心處理朝政之事。娘娘多年不曾過問六宮之事，定不知這**的各宮掌事宮女皆為皇上欽點。請恕奴婢愚鈍，還未曾告訴過娘娘這些。”詩藍叩首俯身貼在地麵。軒轅沐月端坐在梳妝台案前，透過銅鏡看著詩藍隱約的身影。
“如此說來，你倒是為本宮仔細考慮了呢。隻是，如今本宮可是愈發有興致過問這**之事了。”沉默片刻，沐月起了身走近詩藍。
躬身、伸指，沐月捏住了詩藍的下頜。“皇上今日要來？”沐月注視著詩藍，隻見她輕輕答了“是”。
“嗬。”沐月冷笑，甩開了詩藍的臉，說：“難怪平日裏淡妝示人的你還描了眉，施了粉。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這胭脂可是本宮前些日子讓你丟棄的？你既用心，不如本宮今日就為你求個恩典，封你個名號？或者……你想要皇後金印？”
“啊！娘娘恕罪！”
“皇後這又是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