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國。
盛夏的粉荷占了大半個湖麵,幾朵白蓮隱匿在其中並不明顯。軒轅沐月靜坐湖邊的涼亭裏,有意無意地撥弄著垂落在身側的柳枝。如今,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留給自己了。
“娘娘,皇上找您。”
“找本宮,有何事?”沐月漫不經心地起身,緩步走出涼亭,隨手折下了一段柳枝。
“恐怕是夜裏刺客進宮的事。”彩雀替沐月整理著華服,輕聲回複著沐月。
“好,走吧。”刺客的事,沐月是一早才知道的。聽下人說,那刺客是醜時潛入宮中的,似乎是想要取走皇上的性命,隻是他似乎並不知道皇上夜夜留宿皇後宮中的事情,所以探入皇上寢殿的他撲了個空,不過他卻幸運地從侍衛的手裏全身而退。
“找我?”跟著前來傳召自己的宮人一路走到了禦書房。文滿低著頭,很是用心地批著奏折,聽到沐月的聲音才抬起頭來,把手下的奏折隨意扔在了一邊。“不然皇後以為朕為何傳召你?”
“因為刺客的事?那你不必問我,我不知道。”沐月遠遠地站著,刻意與文滿保持著距離。
“可是他們是為你來的。”
“為我?”一開始聽說有刺客時,沐月其實是想過這種可能的,因為如今她的出現影響著兩國是否交好,那麼勢必會引來各方勢力前來一探虛實,隻是文滿的反應似乎是印證了沐月的猜想。“那你可知道是哪方勢力?”
“這應該由你來告訴朕。你到底招惹過多少勢力?真沒想到,你居然還和祈國太子有關聯。”
“祈國太子?”沐月一臉的疑惑。祈國,她在暗花閣的十年裏可是與祈國沒有絲毫聯係啊。“你若說有軒轅燁的人,我還可能相信。可是這祈國太子,我是當真不認識。”
“朕憑什麼信你。”
“隨你。反正,有你在,我倒是安全的很。”沐月笑了笑,毫不介意文滿的言語。“若無其他事情要吩咐我,我就先走了。”
“你就不能有點皇後的樣子?哪有你這樣天天在君王麵前不注意言辭禮節的?”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臣妾告退。”沐月側頭笑了笑,行了禮便坐步輦回了自己的寢宮。
暑氣正重,沐月的額上漸漸起了一層薄汗,抬手“彩雀,你隨我在夜國的時候可曾聽說過祈國太子?”
“祈國太子?若是奴婢沒有記錯的話,夜國皇十一子軒轅燁似乎曾在娘娘昏迷之時,私自接待過他,地點就在軒轅燁的府邸中。”
“私自?軒轅燁的府邸?”沐月心底一驚,“你是說軒轅燁私下與祈國太子有交集?那別人……”
“既是私自,就不會有他人知道。”
“不會嗎?那你呢?你是怎麼知道的?”沐月低頭撥弄著拇指上的嵌絲琺琅護甲,語氣裏帶著一絲絲的慍意。
“自然是在府上服侍娘娘您的時候知道的,發現娘娘您的存在,是意料之外,不過……”
“不過卻給了素國皇上一條更好的出路。”沐月打斷了彩雀的話。這些日子裏,沐月問了彩雀許多關於自己昏迷時的事情。一開始彩雀什麼也不肯說,還是後來沐月找了文滿說了自己的想法,得了文滿的恩準之後,彩雀才撿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沐月。不過沐月確是不明白了,文滿怎麼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同意了自己這個有些無理取鬧的要求,即使再無關緊要的事情也可能關係著所有皇室的命運啊,他這麼放心自己,未免有些自負了吧。
夏天的夜,總是來得很遲,聒噪的蟬聲伴著黏膩的濕熱,沐月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遲遲不能入睡。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彩雀急切的聲音愈來愈清晰。沐月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向眼前一臉驚恐的人。
“怎麼了?”逐漸清醒的她看到殿外明亮的燈火,明白外麵應該是出了事,“難不成又有刺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