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國》第一卷的開場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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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浩渤
摘要:柏拉圖的作品以結構精巧、用心深遠著稱,而在《理想國》中尤其如此。從第一卷的論辯地點、時間、人物以及主題當中,都可以覓得蹤跡。但是,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與眾論辯對手經過一係列的論爭後,並沒有給出正義定義的最後結論。對此,人們不應該對這種模糊感到失望。相反,在這些精彩的對話中,它提供了正義可能性思考的空間矩陣。
關鍵詞:理想國;正義的模糊性;柏拉圖
前言
柏拉圖是西方古希臘時期非常偉大的一位先哲,在西方思想史上是具有裏程碑式意義的人物。特別是他的作品以結構精巧、用心深遠著稱,在《理想國》中尤其如此。從第一卷的論辯地點、時間、人物以及主題之中,到處都體現出了他的獨具匠心。
一、地點
開頭一段,以蘇格拉底的獨白出場:昨天,我跟阿裏斯同的兒子格勞孔一塊兒來到比雷埃夫斯港,參加向女神的獻祭,同時觀看賽會。比雷埃夫斯港的人們是第一回慶祝這個節日,蘇格拉底認為他們辦得不錯,但也不比色雷斯人搞得更好。[1]1這樣的寥寥數語,便可引發諸多的疑問。其中,最為關鍵的一個就是:為什麼即將發生的具有深遠意義的論辯地點,會選在了比雷埃夫斯港?
一般性地解釋是,比雷埃夫斯港是個南來北往的地方,人們的目的不同,方向也不同,是一個多元化的城邦。並且它還是反雅典30寡頭執政的一個民主堡壘。蘇格拉底也是由於喜歡一些新鮮的和不同的事物才從雅典城出來,參與這次獻祭並觀看賽會。從前麵他的獨白可以得知,他對這次遊訪並不滿意。借助蘇格拉底的經曆,作者柏拉圖實際上發出了一個隱含的問題:民主是否值得爭取,哪怕付出生命?考慮到比雷埃夫斯港這樣一個有著大量外邦人士行跡的地方,以此作為一個大的背景,這個問題又被轉換為一個更為基本的問題:多元化是否是一個理想的城市特征?
實際上,柏拉圖也生活在一個所謂“禮崩樂壞”的時代。不過,在柏拉圖那裏指的是荷馬史詩所代表的精神秩序的喪失。大量的跡象表明,柏拉圖的許多作品也圍繞著荷馬的精神遺產打轉。在《理想國》中,蘇格拉底明裏暗裏提到荷馬的地方有多處。如此,柏拉圖與荷馬的關係始終是個思想之謎。[2]
假如,盲詩人筆下的阿開奧斯(泛指希臘)眾英雄當年遠征特洛伊的主要出海口恰好是比雷埃夫斯港,那麼《理想國》的敘事效果就會變得非常戲劇化。柏拉圖意欲何為?
文學化後的《荷馬史詩》仍然掩蓋不了事情的實質,那就是,阿開奧斯人的遠征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海盜集體打劫——不管以什麼名義。而且史詩本身也說明了這一問題,盡管依憑著某種神義論,但仍卻隻有極少數人回到了希臘。《奧德賽》部分的主人公奧德修斯更是曆經了艱難險阻。不過正如有觀察者指出的那樣,《奧德賽》的主題是和解:神與神的和解;神與人的和解;人與人的和解;家庭中成員的和解。由此,荷馬史詩所表征的倫理秩序才能得以建立。然而,柏拉圖則恰好遭遇了這一秩序崩潰的晚期,他也並非是想重塑這個秩序(相似的,我國的孔子也並不是在原教旨式地恢複周禮),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當然是通過蘇格拉底表達出來的,並且要區分他和蘇格拉底的觀點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因此,把辯論地點設在比雷埃夫斯港的另一層深意也浮現出來,那就是:在此地設一個招魂台,試圖將當年遠征的眾阿開奧斯英雄們的靈魂呼喚回來,參與當下的會飲!甚至從年輕的、孔武有力的後生玻勒馬霍斯、阿得曼托斯、尼克拉托斯們的身上也依稀有著當年的阿伽門農、阿喀琉斯、奧德修斯等英雄們的影子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