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整頓一番來到聽歌坊,隻見聽歌坊樓簷前掛著湘簾,懸著彩燈燈,迎風招展,花娘相攜於高樓上,頭上珠翠堆盈,鳳釵半卸,妖嬈炫色。四人皆是初次所來,見此場景都移不開眼來。
蘇恒自幼習武術,勵誌成為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易行雲在家中飽讀聖賢書,也不曾來此地。小七與葉蘭生本就是修道之人,煙柳之地,乃是雲萊禁忌更不曾來此。
“哎喲,幾位小哥好生俊俏,第一次來聽歌坊吧?”四人剛剛走到門口,一衣著暴露的歌姬,像是得了無骨症,撲了個滿懷在女扮男裝的小七懷裏。小七慌忙接住了她,她便像個八爪魚纏繞著小七。
小七用衣袖揮了揮,強忍著滿鼻子胭脂水粉的香氣,向一旁的師兄求助。
“哈哈,諸位美人熱情洋溢,師弟你好生享受。”葉蘭生哈哈大笑,並未手搭救小七的意思。
“道長好生雅興啊,居然也光臨我聽歌坊。”一個年長的歌姬笑著打量,一身道袍的葉蘭生格外的起眼,卻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他聽歌坊。
蘇恒麵色冷酷,對圍上來的歌姬絲毫不為之動容,拿出一個令牌對年長的歌姬道:“府衙官差蘇恒,特奉府衙大人之命,來保護月姑娘,煩請姑娘帶路。”
歌姬聞言,收起笑意,打發一眾歌姬,慌忙領著蘇恒一行人,往聽歌坊內走。
聽歌坊內,金紗萬丈,紗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眾人穿過層層帷幔,但間坊中歌姬眾多,皆衣著豔麗,姿容嬌媚。
小七看的目不轉睛,王宮雖也是富麗堂皇,但一向以端莊典雅為主,這聽歌坊當真比皇宮還要再富麗幾倍,怪不得那些王朝權貴,大把大把的把金錢拋灑在此。若能得到美人幾分薄情,也可忘卻官場沉浮。
“貴客來訪,媚娘有失遠迎。”珍珠的簾幕下,款款走來一衣著華貴的婦人,她滿頭珠翠,臉上粉飾著精致的妝容。看得出來她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隻是紅顏易老,無人能夠永駐容顏。
“媚娘,我等特奉府衙大人之命,保護月流鶯姑娘,現月姑娘所居何處?”易行雲詢問道。
“諸位且隨我來。”媚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四人隨著媚娘去了閣樓。
剛剛走到樓梯口處就聽到一聲打罵聲,幾隻茶杯骨碌碌的滾落出來,一個模樣周正的丫鬟捂著臉,哭的梨花帶雨,撞開葉蘭生跑到樓梯口。
“小浪蹄子,還敢在我麵前作威作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往陳大人身上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月流鶯的聲音宛若嬌鶯出穀,婉轉動聽,出口卻是尖酸刻薄。
媚娘臉色慘白,踱著小碎步,趕忙上前攙月流鶯。“小祖宗,你這是鬧什麼,現如今燕陰妖虐橫行,人心惶惶,你怎麼還在這裏打小婢呢。”
月流鶯斜覷著丹鳳眼望向蘇恒他們,一甩杏色水袖,坐在凳子上。“就派這幾個人保護我?府衙大人有沒有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媚娘我看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言辭高傲,充滿諷刺之意,配上她那一張絕色姿容,真是不符。
小七聽她此番言論,不由怒火中燒,自己本就是金枝玉葉,屈身護衛她便不錯,竟然連蘇恒一幹人等都諷刺,實在是可惡至極。易行雲死死的攥住小七的手,以免她節外生枝。
媚娘的臉更是青一陣紅一陣,自家花魁當眾拆自己的後台,她卻不以為意,仿佛十分懼怕月流鶯一般,賠笑道:“鶯鶯呀,這些是府衙大人手下的高人,個個都武藝高強,這次任那剝皮怪如何的橫行,也進不了咱們的身。”
月流鶯擺弄著她的玉指頭,“想我月流鶯冠絕燕陰,誰人不愛慕我,你們可要給我看仔細了,出了差錯唯你們是問。”
“那是那是,我等定然看護好月姑娘。”葉蘭生連連點頭,這花魁簡直就是小祖宗,不過自己家的小祖宗也快爆發了。趕緊拉著小七退出月流鶯的閨房,小七一臉不爽,她何時受過此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