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生拉著小師妹走出正廳,蘇恒易行雲亦尾隨著他們。
“行了,你別胡鬧了,我們還要靠這花魁引出剝皮怪。”蘇恒厲聲道,然後查看聽歌坊四周的布置。
小七雖心有不甘,卻也識得大體,知道孰重孰輕,隻得哼哼唧唧的站在一旁。
聽歌坊布置考究,家什物件,無一不雕刻精良,但防備一類卻是疏漏百出,任何小賊都可輕易翻身躍入內。
四人再三商榷,一人守一方向,避免剝皮怪入侵。倒也奇怪自從他四人入駐聽歌坊,外麵剝皮受害者也有所減少,似乎剝皮怪也在密切注視他們的動向。
蘇恒望著皎潔月色,不覺困意襲來,靠著柱子昏昏入睡,夢中盡是烈焰紅蓮,像火一般燃燒,似是業果。忽覺身上一股溫熱,蘇恒猛然睜開雙眸,抽出易水劍。
“誰?”
隻見黑暗中一雙盈盈美目,似星辰閃爍,那人聲音溫軟道:“是我蘇恒。”
蘇恒望了望身上的一件風衣,這才知道原是易行雲為自己披衣,這次收起滿身寒氣。
“多謝,你怎不在廂房休息?晚上妖類肆意走動,不太安寧。”蘇恒別開臉,看著簷下晃悠悠的月亮,心裏亦被一層暖流包裹,驅散了他滿身寒意,和連夜夢魘。
易行雲坐在蘇恒身旁,也同他一起望向月亮。兩人相顧無言,勝過千般語言。
這時坊中傳來婢女的疾呼聲,蘇恒捏緊易水劍,從台階上翻下來,易行雲緊緊隨其後。
婢女麵色驚恐,神色十分慌張,一頭撞在葉蘭生身上,葉蘭生擒住她的手。“如何?可是鶯鶯姑娘出來什麼差池?”婢女大氣不敢出,指著鶯鶯的閨房。
“小姐,小姐——”
媚娘也聽到了響動,看到婢女臉色蒼白模樣,哭天搶地一般。“鶯鶯啊,媽媽不能沒有你!”拿著香帕哭哭啼啼。
蘇恒麵色冷峻,一腳踢開虛掩的房門,層層紗幔隨風飄揚,但見月流鶯仍著杏色薄衫,背著他坐在床上。
“月姑娘?可是無恙?”蘇恒詢問道。
月流鶯發出嗤笑的聲音,喉嚨裏竟是不男不女的之音。“蘇捕快,鶯鶯已被我所吃,你等仔細自己的皮肉。”然後慢慢轉過身,五官皆不見,隻剩下白麵團的臉。
蘇恒斂聚眸色,手持易水正欲擊殺月流鶯,隻見一閃著金光的法器,將他的劍擊落。
“且慢,他非妖類!”葉蘭生收起地上的法器道。
鶯鶯見狀揭開麵具,指著蘇恒,捂著腹部。“哈哈,如何我這易容術,竟然連大名鼎鼎的蘇捕快都瞞住了。”
“荒謬,鶯鶯姑娘怎可開這般玩笑,若非道長出手阻攔,你定然會被我一劍擊中。”蘇恒臉色凝霜結雪,一幹人等奉命保護她,她竟然不當做回事,把他們像是孩童一般嬉耍。
月流鶯吐吐舌頭,作無辜狀:“幹嘛當真呢?我看你們幾個成日這般迂腐,逗逗你們而已,不好玩,都是些凶巴巴的人。”月流鶯扔掉麵具悻悻的坐在床邊,癟著嘴巴。媚娘聞言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但看到自家花魁好端端無恙,才破題為笑,不鬧不怒的帶著笑臉哄著小祖宗。
小祖宗卻不領情,非說蘇恒他們擾亂了自己的興致。
“這簡直就是小祖宗,三番兩次的生事,還不知道以後要折騰我們多少次。”葉蘭生打了一個哈欠,他本在房梁上睡的正好,被擾清夢不說,還是一件荒謬之事,此刻隻想睡個回籠覺。
蘇恒見餘下三人皆露困頓之色,開口道:“你們三人休息下吧,我獨自看守,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