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回身看到俊逸非凡的兒子昭華,一時怒意叢生:“我當你是死在外麵了,整日尋花問柳,沒有一點出息,讓你如朝為官,你倒好玩物喪誌,還玩起了男人。你說說你這些日子去了那裏?”昭陽對自己的大兒子與對女兒的態度截然不同,雖生的一雙珠玉兒女,大兒子風流成性,終日留戀花街柳巷,昭陽已經對他死心。唯獨小女兒雖是驕縱些,但體貼嘴甜,讓自己得到一絲安慰。
昭華看到父親鍋底般黑的臉,不由膽寒:“這幾日與國舅爺吟詩作對,一時忘了回家的時間,還望父親諒解。”
昭陽聞言,臉色更是鐵青:“吟詩作對?你幾時會吟詩作對,作出來還不是讓人貽笑大方,莫要是誆我,我看你將那些銀兩盡數花在外麵那些妖精身上。”昭陽簡直怒發衝冠,他這兒子半斤八兩他是摸的清清楚楚,那些風雅之事,也都是他的那些侍從有些墨水偷偷告訴他的。
昭華看到自己的父親雷霆大怒也不敢再多言,隻得一張秀臉通紅,低頭站在一旁。
“父親你便把那個土包子趕出去吧,我不願嫁給他,我心中隻有雲哥哥,容不得別人。”昭錦瑟提及易行雲,麵色羞紅。早在年少便癡心於他,名門之後,芝蘭玉樹,那裏是一個土包子能攀比的。
昭陽麵露難色:“錦瑟此時不可如此草率,我已經應承蕭暮卿住在府中,外界定然也傳的沸沸揚揚,我入贅了一個寒門女婿。若是貿然攆出去恐遭人詬病,也影響你女兒家的聲譽,若是易侯知曉,你與易小公子之事恐難成。”昭陽老謀深算,分析當中利害。
“父親不妨殺了這蕭暮卿,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拋擲在荒野,也解決了我們的後顧之憂。”昭華做了一個殺的動作,如此是動不得,說不得,不如殺了他一了百了。
昭陽一記白眼,憤怒的拿著折扇敲打著自家兒子:“愚不可及,你可知他認識誰?蘇恒,琴王世子,現如今在燕陰人稱冷麵捕快,這等暗度陳倉之事那裏能惹得,你莫不是想要像你那狐朋狗友孔雪笠一般下場!”
昭錦瑟頓時沮喪,莫不是自己真的要嫁給那個土包子。“父親如此說來,我便是要嫁給那個土包子不可,你非要是這般狠心嗎?”她雙目氤氳,一副楚楚可憐。
“非是如此,既然我們是動不得他,趕不得他,可以陷害於他,若他是病死,便是與我們無關。”昭陽心生一計,他怎麼忍心自己的女兒嫁給易落魄書生,後路早就想好。
“父親此話何意?”昭華擯退左右,房中隻剩他三人。昭陽的嘴臉在熒熒燭光中顯得麵目可憎。
“你二人依計行事就好,華兒你這幾日在府中,不要出去尋歡,你隻有這一個妹子,一損俱損,若是錦瑟嫁的不好,你個做哥哥的也難逃其咎。”昭陽對昭華下了禁足令,昭華自知理虧,隻得俯首接受父親命令。
春意鬧枝頭,黃鸝啾唧,斑竹碧紗窗下,坐一抱著書卷的少年,少年目不轉睛,一目十行,恨不得將書本拆吃入腹。蕭暮卿自入昭陽府中,見到汗牛充棟的藏書,喜不自勝,終日書不離手。見春意尚好,便正襟危坐在十裏亭下,醉心讀書。
忽然鼻翼間問道一陣茶香,蕭暮卿移開書卷,看到一雙纖纖玉手,往上望去便見到一著盛裝的二八女子。她眉似初春柳葉,含雨愁雲,臉似三月桃花,玉染花痕。薄施淡掃,玉貌嬌顏。蕭暮卿手中的書卷一鬆,頓時看的癡呆不已。
女子掩袖含笑,朱唇輕啟:“公子讀書傷神,喝杯茶水提提神吧。”說著便遞給蕭暮卿一杯玉盞,蕭暮卿接下玉盞飲下,入口芬芳四溢,提神醒腦。
“此茶為何茶?味道竟如此獨特,還是小姐沏茶手藝高超,使得茶味芬芳四溢,不同凡響。”
“此茶命喚‘暮春’無公子說的這般神乎所以,隻是烹茶水時用的水乃是朝露,汲取天地之精微,茶具皆被杉鬆脂所熏,所以其味獨特,香味持久。”女子齒若編貝,又懂得一番茶道,讓蕭暮卿目眩神迷,覺得魂魄已出竅。
“哈哈,妹妹何時懂得茶道,我這個做哥哥的竟然渾然不知。”一人朗聲道,蕭暮卿循聲望去,見那人風度翩翩,豐神俊秀,與女子眉眼有著幾分相仿。
女子見到男子嗔了一下,回眸輕飄飄的對著蕭暮卿做了一個萬福,便邁著蓮步,在一幫丫鬟的簇擁下離去。
“蕭兄可是看上在下小妹?小妹素喜歡讀書人,蕭兄這般癡迷書卷她必然新屬。”昭華含笑道。
“不知公子是?”蕭暮卿方回過神來。
“在下昭華,方才那是我妹妹昭錦瑟,可還符合蕭兄心意!”昭華也不想在故弄神虛,一言道破,自家妹子出落的亭亭玉立,定然討得這窮酸公子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