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鮫 第五十一 不辭冰雪為卿熱(1 / 2)

燕陰府衙

易行雲收到書信,喜不自勝,慌忙又通讀了一遍,忙神采飛揚的對一旁正在擦拭劍身的蘇恒道:“蕭兄成了,他已經得到錦瑟小姐的垂青,我看不日便會喜結連理,蘇恒我們過些時日邊提著酒上門祝賀吧。”蘇恒停下擦拭,亦為蕭暮卿歡喜,他雖生的窮苦命,但命遇桃花,竟然能得貴家小姐真心,也算美事一樁。

“此事當真?莫不是蕭大哥被人誆了吧,你們可知昭陽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他在朝中趨炎附勢,為勢力之輩。他怎麼會將蕭大哥這等出身的人放在眼了,若是你倆我倒信些。”小七漫不經心的說著,接下易行雲手中的信函,始終深信不疑,她要看看那個老狐狸,究竟又玩什麼把戲。

易行雲也露出幾分擔心,昭陽一向與父親交好,更為父親幕僚,深受父親的倚重,怎麼會是小七口中奸詐之輩,若是如此父親豈不是也同流合汙……。

“既心下憂慮,過幾日我們便上門查看,看是否真如蕭兄所言,已經為座上賓。”易行雲考慮再三道,隻得出此下策,希望蕭兄苦盡甘來,抱得美人歸。

梅苑

金爐香盡,更漏聲殘,剪剪輕風,卷起寒意,月移花影,傾瀉欄杆,屋內映著熹微燭光。自蕭暮卿醒來,錦黎便常伴他左右,為他侍疾,蕭暮卿雖心有疑慮,錦瑟乃千金之軀,如何是偷偷潛入梅苑,但亦被她一雙桃花眼灼的情不自已,那些話也不自討沒趣的提及。錦黎為避免露出破綻,時常笑而不語,一副溫順謹良,立在蕭暮卿的書案前為他碾磨。

蕭暮卿文采斐然,大筆一揮洋洋灑灑,一章拙作大功告成。看著一旁溫順的錦黎,心下一片柔軟:“錦瑟,你是大家閨秀,應是識得些字吧?你看這篇文章可有弊端?”蕭暮卿眼含笑意,握住正在研磨的錦黎玉手。

錦黎怔了怔,覺得心跳如鼓,隨即骨碌碌的轉動眼珠:“不曾,父親說過女兒家就應相夫教子,書卷一類的知之甚少。”蕭暮卿不禁惋惜,錦瑟姑娘蕙質蘭心,若通達書禮,定然不遜男子。

“那你可識這個字?”蕭暮卿左手握住錦黎的細腰,右手執起白毫,沾滿濃墨,在宣紙上落下一字。那字清雅俊逸,筆筆飽含深情,一個‘情’字躍如眼簾。

錦黎指觸宣紙,望著那字不明所以,飽含水光的眸子,濕漉漉是望著他,隻聽蕭暮卿沉吟道:“情,你可知情?”目光灼灼望著懷內的人兒,殊不知這具美麗皮囊之下,是另一人,那人亦愛自己深沉,甘願為藥引救治於他。

錦黎斂眉,他看著那字便覺得心裏疼痛,語不成調,一時哽咽在嗓子裏,隻聽到蕭暮卿,望著窗外皎月沉吟:“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破,滿眼相思淚,情之一字,唯堪不破而已,我隻願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錦瑟能知我解我,便無所求。”他別無所求,隻願抱緊這懷中人。

不知何處風蕭蕭,卷起桌案上的宣紙,那筆筆深情的‘情’字,便逐風飛出窗外,越過屋簷,鑽漆黑的夜幕中,不知落入何地。

“願解君相思意!”錦黎莞爾,見那張宣紙消失不見,心中苦澀難以言表,他知蕭暮卿鍾意的乃是昭家大小姐,昭錦瑟那裏是自己這麼個冒名頂替之人,卻無可奈何,待公子痊愈了再說吧。

“錦瑟為何我擁著你這麼久了,你身上還是這般冰冷?”蕭暮卿心下奇怪,隻覺得錦瑟的身子自己這般擁著還是那麼冰冷,不像是常人體溫,不由好奇問道。

錦黎側目把眼眸移至別處,喃喃道:“恐怕是夜深露寒,我自由身子虛弱,體溫低於常人,不打緊的。”說罷慌忙掙脫蕭暮卿的束縛,為他收拾床鋪。自己本是鮫人所幻化,鮫人常年居於水中,常年通體冰涼,方才是自己大意,與他靠近才露出破綻,自己已經伴隨蕭暮卿半月有餘,他身子也日漸爽朗,大恩已報,再也沒有理由再此處逗留。錦黎細心關住門扉,忽然一人猛然握緊他的手腕,大力的拉扯著他的衣袖。

“你是瘋了小白!”錦黎一身錦衣被扯的七零八落,臻白如玉的手臂露在淒清的月光下,上麵卻爬滿了醜陋的傷痕,甚是觸目驚心。他掙脫白微的雙手,慌忙用衣袖掩蓋著。

白微淒慘的笑著。“我瘋了?還是你瘋了,那日我是如何同你說的?給你的那些藥材都是浮屠仙君種植的靈丹妙藥,足夠他痊愈,你又何苦自殘,用鮮血為他做藥引,白白廢去百年道行?他愛的始終是那禦史小姐,甚至都不曾見過你的麵容,你這又是何苦?”錦黎恢複了自己的麵容,他握緊手腕,絲毫不曾後悔,廢去百年道行又如何他隻願公子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