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正躺在一張鬆木床上,身上蓋著錦被,屋子裏布置的古香古色,頗有韻味。他望向窗外,隻見層林盡染,青環越由,又聞得暮鍾唱晚,鍾聲直擊人心。門吱呀一聲緩緩被人打開,一人身形閃現,一襲白衣被餘暉染做橘紅,平添幾分豔麗。那人眉目舒寧,媚眼如絲,一身古裝打扮,讓秦放驚愕不已。
“可是醒了?公子還有哪裏覺得不適?”雁南尋將端來的吃食放在案上,打量著一臉詫異望著他的秦放。
秦放看著回眸淺笑的雁南尋,隻覺得心裏某處被被猛烈一擊,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先生,這裏是哪裏?你怎麼穿著古人的裝束?”
“先生?公子是在叫我嗎?這個稱呼的確是聞所未聞呢!”雁南尋驚訝的歎息,頗有美人顰眉捧心,柔腸百結之意。
秦放看的怔住了,目中癡迷一片。
“這裏是燕陰南境,不知公子為何會昏倒在我這小屋附近,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燕陰?你開什麼玩笑?那不是齊國的都邑嗎?早就在幾千年前已經覆滅!”秦放覺得簡直匪夷所思,莫非是自己癡迷寶劍研究還做起這般詭異的夢境來。
“太祖敏建立齊王朝,現是齊王歇繼承大統,正是春秋鼎盛,何來覆滅一說。公子莫非,非我族人,如此說辭,萬萬說不得,恐遭遇殺身之禍。”雁南尋為他的說辭震驚,此人竟處於齊國邊境,竟如此口無遮攔。
“你開什麼玩笑?難道我是穿越了?不對我明明在實驗室,怎麼可能穿越到這裏來。”秦放激動的抖動著雁南尋的肩膀,這一切根本沒有什麼科學根據,時空穿越隻是存在萬分之一,一定死又某種介子,那究竟又是什麼呢?
這秦放注意到床頭懸掛著一把精致的匕首,他眼神不自覺的被吸引到那把匕首上。“這把匕首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撫摸著那把匕首,喃喃自語般。
“這把匕首是我的心愛之物,公子莫非也是喜歡?若是喜歡便贈與你把,反正那人已經離世,我與你頗為投緣匕首贈少年!”雁南尋見秦放穿著古怪,說話更是瘋瘋癲癲,但見他眼眸澄澈,不像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秦放搖搖頭:“這把匕首是齊王敏的陪葬品,怎麼會是你隨身所帶之物,說你是誰是不是盜取文物的?”秦放仍是不相信什麼穿越一說,定然是盜賊耍的伎倆,隻是如此排場,卻有些誇張。
“公子言行實在是古怪,我並非盜賊一類,你仔細看劍柄那裏鐫刻著我的姓氏。”
秦放聞言,看向劍柄,果不其然上麵鐫刻著一個‘燕’字。“那你究竟是何人?”
雁南尋聞言慘淡一笑,望向窗外的菊從,端起一瓶白玉酒瓶,一身白衣,依靠在窗前,雙眸被夕陽餘暉染盡橘光。
“我是燕氏貴族後裔,燕氏一族覆滅,獨留我一人在此守候他的墳塋,你可知那片菊從中埋葬著何人?”雁南尋指著秋菊堆滿的墳頭。
“那是?”秦放看向那座墳塋,墳包上長滿雜草,甚至沒有字碑,孤零零的立於天地間。
雁南尋飲了一口酒水,悠悠道“齊國三年,卿相謀逆之心昭然若揭,終太祖發現,太祖震怒賜他一杯鴆酒慘死在獄中,他死後尤是不足,那些曾被他打壓的燕陰貴族,將他的屍體鞭笞,甚至拋屍荒野,我即為燕氏唯一的傳人,便為守墓人,能活一日便守著他一日,一代卿相,竟然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他笑著比哭還讓人心痛。
“怎麼會這樣,曆史書上明明寫著,卿相輔佐齊王敏成就霸業,便退隱廟堂。怎麼會這樣子曝屍荒野。”秦放失驚,後世多對卿相研究,他年少成名,中年功成,卻銷聲匿跡,原以為他隱居了起來,不曾想到竟葬在這荒郊野嶺,讓人唏噓不已。
“隱居?他本才華斐然,有治國之才,當一國之君綽綽有餘,隻是他錯付真心。”說罷又飲了一大白,豔紅的唇邊懸著幾滴酒珠,看的秦放心癢難耐,隻想幫他揩下。卻又聽到他低低的說:“他是被宵小之輩毒殺,他與齊王敏實則為一對戀人。齊敏少年體弱,幸得燕雲逸照拂。待他年滿弱冠之年,從奪王位,為了鞏固其野心,意圖與蘭陵國聯姻。但燕雲逸一顆心懸在他身上,他生怕燕雲逸從中作壞,再迎娶公主後。便隨便找了一個罪名安在燕雲逸身上,將燕氏貴族驅逐出燕陰。一杯鴆酒,草草了卻一代卿相的性命。死後便是葬在這篇荒涼之地,我們燕氏一族便世代守護著他的陵墓為己任。”他言罷,舉起衣袖向著窗外的墳塋拜了三拜,又將酒杯倒在桌案前,以表對卿相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