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發都是嶄新的
一個優秀的創新者肯定會永遠走在突破的道路上。《印象·劉三姐》隻是梅帥元突破傳統的第一步,但他不會滿足於這場演出帶來的成功和榮耀,所以他再次突破自我,製作了極具震撼力的《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
在《印象·劉三姐》之後,我們繼續在全國各地按照這個理念發展。《禪宗少林·音樂大典》在河南的反響很不錯,它的文化與山水、人文、宗教的和諧狀態融在一起。《大宋·東京夢華》中,展現了宋文化的輝煌與燦爛。後來又到呼倫貝爾製作了《天驕·成吉思汗》,到泰山做了《中華泰山·封禪大典》,等等。
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時候,我覺得演出是需要突破的。我們希望有一個項目能夠突破這種實景演出的傳統方式。《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的演出就具有曆史性的突破。我們在想,能不能在山水之間演故事,但這是很冒險的舉動。在這麼大的空間裏,人都看不清楚,怎麼演?怎麼感動觀眾?
《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最後完成的時候,解決了前麵的擔憂,很受觀眾歡迎。現在的觀眾流量直追《印象·劉三姐》。它比《印象·劉三姐》更有意思,因為它是一個完整的故事。裏麵有人物關係,山水也不光做一個環境背景,而是變成了參與演出的元素。因此,很多人特別喜歡它。
有一次,評選影響中國文化旅遊的一部演出,《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拿了金獎,《印象·劉三姐》得了銀獎,這就是對山水實景演出最大的肯定。
《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的故事原型是劉海砍樵。這個故事非常簡單:有一年狐王選妃子,他已經有99個妃子了,現在找第100個,最後看上一隻白狐狸,她就是修煉了一千年的胡大姐。狐王看中白狐之後,要三天之後成親,請山中所有的獅子、狐狸都來參加宴會。但是這隻白狐狸偏偏看中了山腳下那個什麼都沒有、隻懂得快樂的樵夫劉海。
這個演出說了三天之內的故事。第一天,白狐狸和樵夫邂逅;第二天,他們產生了感情;第三天,劉海叛離了山寨。山寨王當然不能容忍他的背叛,更不能讓人娶一個狐狸精;而狐王也覺得妃子被搶太丟人了。這變成一個不可調和的衝突。最後,劉海和白狐被趕到了懸崖中間的斷橋兩頭。他們站在橋兩頭等待了1千年、1萬年,最後橋被他們的愛情感動,合在了一起。為了這個故事,我們在現場設了一座很大的飛橋。
它的成功是因為用了人們最熟悉的表達方式,最淳樸的愛情,一起煮飯、洗衣服、蓋新房,而這些都是今天所有人渴望卻丟失的生活。當人們在現場突然發現這些,就會很感動。所以,這個演出是情感的奢侈品,遊客花了並不多的錢,買了一個他們認為很奢侈的東西,自然會覺得物有所值。
我們選的那個峽穀,一邊是狐狸的世界,一邊是非常純樸的湘西土家族村寨,這就構成一個特別有張力的美術境界。煙霧繚繞的狀態本身就像仙境,恰好那裏又有一個叫狐狸坡的地方。
那個地方挺險峻的,空中飛橋跨度60米,在兩座懸崖之間。用機械把這座橋升起來,看上去真是不可思議。當時還請了拉斯維加斯的魔術團隊,橋合起來之後兩個人見了麵,飛升起來也看不到任何線,很奇妙。但是這些不是為了技術而技術。技術是在需要的時候才出現,看不到、感覺不到高科技手段的存在才是最好的。
劉海砍樵是湖南經典的民間故事,我們把它挖掘出來做成現代的音樂劇,也算是對民間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傳統劇目不挖掘,它就會慢慢消亡。其實《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裏麵的表現手法與國外音樂劇的形態很相似。我個人不太喜歡看中國人演外國人的歌劇,我覺得那裏麵都不是中國人的說話方式,完全沒有創新精神。梅蘭芳當時去美國,美國人也很喜歡,但美國人也沒演京劇,他們隻是欣賞。所以《天門狐仙·新劉海砍樵》的音樂劇完全是按照中國人的審美方式來做的,所以中國人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