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光複了英帕爾，狐十三建議休整三天。
\t第二天，顧戀雲將連長以上的軍官召集到一起開了個會議，著重講了戰場紀律。然後，在軍官們開始組織本單位士兵召開總結會議的時候，她坐下來，給歐陽雲寫了封長信。
\t“……我是不是老了？我記得自己以前的心腸非常堅硬的，但是現在——你知道嗎？當最終的傷亡名單呈上來的時候，看到後麵的國家標注以島國和南韓居多，我居然產生了負疚心理。我知道自己矯情了，可是，它就是來了，我能怎麼辦？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以後可能也不會是——”
\t顧戀雲在給歐陽雲寫信的時候，狐十三正在幫助江雲燕訓練她手底下的預備營和小刀營。都是還沒長成的小女孩，被絕多數人視為累贅，但是在江雲燕和狐十三眼中，這些小女孩才是西路軍的未來。甚至，他們考慮的更多一些，認為這將是大夫人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
\t在手下的小女孩們開始按照口令打軍體拳的時候，江雲燕一臉憂容的問狐十三：“十三，我有點擔心大夫人，她昨晚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餐都沒有吃。她不會有事吧？”
\t“能有什麼事？燕子，看來你並不了解大夫人，”狐十三的表情很淡定，他負著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t“你就了解了？”江雲燕不服氣了。
\t“大夫人可是軍統出身。終日和陰謀詭計打交道的人，哪怕是念佛吃齋了，又豈會是小兒女心腸？我倒擔心，大夫人接下來會不會表現得太狠！”
\t“太狠？！”
\t“陰都人要倒黴了。大夫人隻是為了磨練隊伍，陰都人倒好，居然誤以為我們的戰鬥力隻得如此。戰場紀律，你不會不知道它的出處吧？”
\t“戰場紀律能有什麼出處？不就是服從命令，還有用善於和敢於用光榮彈嗎？”
\t狐十三笑了。他伸手幫妻子捋了捋頭發，解釋說：“戰場紀律是小長官首先提倡的，可不僅僅是服從命令。它真正的含義是不要俘虜！大夫人有一點和小長官很像，特別的護短。如果我所料不差，她真正糾結的，應該是如何正確對待部隊裏麵各國士兵。這一點，我們幫不了她，需要她自己去領悟。我現在有點好奇，另外一位，就是二夫人，她是如何對待手下各國的女兵的呢？”
\t關於小長官幾位準夫人的排位序列，顧戀雲的大夫人是眾望所歸、毋庸置疑的。而在她下麵，排位可就複雜了。好吧，個人立場不同或者說利益點不同，所以自然希望自己親近的那位地位能夠高一點。因為這個原因，在軍方人士心中，年齡最小的白流蘇反而成了二夫人，而潘媚人和陳佳瑤還有其他人，則隻能往後排了。
\t白流蘇會區別對待她手下的各國女兵呢？答案並不難尋找。相比顧戀雲，白流蘇心思比較單純，所以對她來說，所謂的國家和民族甚至年齡都隻是浮雲，能戰與否才是關鍵。而單此一點，就足以保證她在女子誌願軍中的絕對威信。引用一個名叫娜塔莉亞的白俄女將軍在自傳中對她的描述——“很多人都和我一樣，開始之所以畏懼她、怕她，不過是因為她臉上那道可怖的傷疤而已。但是隨著接觸次數增多，我們很自然的就完成了身份的轉換，即隻要麵對她毫無表情的目光，便會不自覺的將頭昂得高高的，將胸挺起來……她是一個天生的統帥，我甚至認為，在統率軍隊這件事上，她的先生，我們那位風流倜儻的元首，遠不如她。”非常高的評價，而在女子誌願軍中，這卻是共識。
\t如狐十三所猜測的那樣，三天後，在部隊行將開拔去攻打錫爾傑爾之前，顧戀雲在所有人麵前，特地對戰場紀律進行了詮釋——
\t“英帕爾一戰，我們死了五百多個姐妹！其中不少人都是被淩辱致死！這說明什麼？陰都人並沒有因為我們是女兵就對我們有所憐惜。不僅如此，他們仗著自己在力量和體格上占有優勢，變本加厲的凶殘的對待我們，乃至於我們一些姐妹在死後還要遭到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妹們，我們當然願意遵守國聯有關戰爭的公約。可是，那是相對於正常的敵人而言。對於禽獸，我們能做的唯有一樣，即徹底的消滅他們，因為唯有如此，才能保證我們自己不遭受傷害！執行戰場紀律，就是要求所有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