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聲中的慘叫編製出方十街最讓人難以入眠的夜。
離開包廂,白九城深深吐出一口氣,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馬不停蹄讓白九城疲憊到極點,背後的包廂無比的評價,白九城僅僅是皺了皺眉頭,這注定是不小的工程。
守在門口的幾個漢子對白九城滿是敬畏,雖然這個白九城的年齡不一定比他們大到哪裏去。但白九城所經曆的,他們恐怕窮極一生都不會體會的到。
白九城搖搖晃晃的下了樓,空無一人的撲克牌酒吧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白九城隨便找了個卡座躺下,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睡了過去。
手機鈴聲吵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的白九城,白九城揉了揉眼,接通了劉羲的電話。
“話都問出來了,是鬆禾集團老總兒子下的手,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折不扣的愣頭青,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後蠱惑挑撥。”劉羲聲音低沉的說著。
“從小被嬌生慣養出來的孩子,難免眼光短到如同老鼠一般。”白九城僅僅淡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表情無比的冰冷,像是剛剛從冰窟裏走出一般。
“這個麅子還留不留?”劉羲說著。
“扔出去,讓他自生自滅。”白九城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他撐了十六刀。”劉羲補充著什麼,此時劉羲正擦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白九城似乎能夠電話對麵聽到一股秦腔,不知道這斷斷續續無比悲涼的聲音到底出自誰的口,此刻白九城的腦海中某明回想起那個場景。
“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拿下你的腦袋。”
那真的會實現嗎?白九城有些懷疑起來,但終究還是覺得這想法有些可笑。
“把他扔的越遠越好,不要直接弄死。”白九城也緊跟著補充了一句,所謂斬草不除根這是一大忌,但白九城不想斷了他對這個小人物的念想,這是他最後的憐憫,如果麅子再有那麼威脅一點點,就算是現在的白九城隻有一把屎一把尿,也要把這野火給澆滅了。
“明白。”劉羲淡淡的吐出這麼一句,緊跟著掛了電話。
白九城一點也不懷疑劉羲的辦事效率,緊接著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黑漆漆的方十街的巷子,每天都在上演著各種不堪入目無人能知的故事。
一個頭發淩亂的中年男人像是一隻被貓所追著的老鼠一般鑽進巷子,這個男人正是白天還在耀武揚威的黑叔,這個處於方十街情報網頂端的男人從未如此的狼狽過,也從未感受過這種讓人窒息的恐怖感,這一切都來源於一個不起眼的家夥,對此刻的黑叔而言,說是一場噩夢也不足為過,可卻是一場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噩夢。
黑叔一邊瘋狂的逃竄,一邊撥打的電話求救,繞過如同迷宮一般的小巷,正當精疲力盡的黑叔以為終於甩開那個如同鬼魅一般跟蹤著自己的家夥時,背後突然有了一陣涼意,黑叔緊緊攥了攥手機,試探的回過頭,一個黑影正站在他的背後,如同幽靈。
“你...你...到底是誰?”黑叔渾身顫抖的看著這個僅僅一個照麵就放倒了他最得力的保鏢的猛人,這這巨大的差距麵前,黑叔心中升不起任何反抗的欲望,因為那些東西全部都是多餘的。
“我的名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男人淡淡的說著,這布滿滄桑的聲音在黑叔的耳中,就如同魔咒一般,讓黑叔渾身升起雞皮疙瘩來。怎麼說黑叔也在社會上摸翻滾爬了三十多年,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入了骨子裏的恐懼,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黑叔覺得丟了魂魄一般。
這是一種從無數個死人堆裏所爬出來的怪物才會擁有的眼神。
“你想知道什麼。”黑叔努力讓想自己鎮定幾分,卻發現可以在白九城麵前談笑風生的自己在這個中年男人麵前,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威圧感。
“你又知道什麼?”男人默默點燃一根煙,有些玩味的說著。
人精一般的黑叔哪裏不明白這個男人話中的意思,立馬有聲有色的把他知道的東西一股腦的說出來。
男人靜靜的聽完,正好抽完這一根煙,踩滅煙頭道:“就隻有這麼多?”
黑叔哭喪著臉回答道:“大神仙,我就知道這麼多。”
男人點了點頭,看黑叔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姑且相信了過去。
黑叔如履重負鬆了一口氣,這種自己的命就掌握在別人一念之間的感覺,黑叔不想在體會第二次。
“今晚你看見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爛到肚子裏,要是你管不住自己,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會有什麼下場。”男人默默的說著,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方街上最有名的天地線,表情無比的平靜,又或者黑叔的生死還到了不了能讓這個男人心中生起波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