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思前想後的徐饒轉頭離開,走向那風雪之中的小木屋,那個身材魁梧氣勢逼人的洪擎蒼似乎在門口一直在等著,又似乎在目送著郭野離開,而起初那條惡犬,正老老實實的趴在洪擎蒼的腳下,不過看徐饒的眼神卻充滿著惡意。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徐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有些問題又不得不麵對。
“我叫洪擎蒼,對於我,你隻知道一個名字就夠了,你可以叫我洪叔。這條狗叫牟牛,對於它,你也知道這些就足夠了。”洪擎蒼說道。
“我叫徐饒。”徐饒有些單調的說著。
“身上有傷?”洪擎蒼看著徐饒頭上結冰的繃帶道。
徐饒摸了摸還有些疼痛感的後腦勺,這曾經的致命傷似乎還有些隱隱作痛,點了點頭。
“先把這身骨頭養起來,以後你要做什麼,我自然會安排。”洪擎蒼說著,說完就轉身走向小木屋,留下徐饒一個人在風中淩亂著。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死亡特訓嗎?徐饒有些自嘲的笑著,當他準備接受這個男人任何要求的時候,這個男人僅僅對他說了這些,讓做足了心理準備的徐饒有些找不清頭腦。
抱著這種想法,徐饒走進這不大的小院,這不大不小的院子,僅僅有著三間小木屋,院中甚至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個簡單的狗窩,讓著不大的院子顯的有些空曠。
走進小木屋,屋中雖然算不上陰暗,但總給人一種特別壓抑的感覺,同樣簡陋無比,幾個自製的小木椅子,一張小桌子,牆壁上貼著已經掉色的海報,甚至已經看不清這海報的圖案,但最顯眼的,是中堂所掛著一幅草書,僅僅寫了一個大大的字,一個命字,落款人的姓名赫然寫著劉剪刀。所剩下的唯一的裝飾品,是一張特別詳細的中國地圖,這本來有著密密麻麻地名的地圖上,似乎圈圈點點的畫著什麼,寫著什麼,讓人一眼看過去,顯的特別的淩亂無比。
此刻洪擎蒼正坐在跟他的體型比起來嬌小無比的木椅上,在木桌上下著一盤棋,象棋棋盤中僅僅隻剩下了寥寥的幾字,但洪擎蒼卻一臉津津有味的下著,對於進來的徐饒,絲毫不在意,完全的樂在其中。而那條狗,則在洪擎蒼的腳底下打著盹,愜意無比。
徐饒關上似乎擋不住什麼寒氣的木門,在離自己最近的小木椅子上坐下,放下重重的行李,雖然是難得的鬆了一口氣,但想想自己身邊有著這麼一個猛人,徐饒的內心就平靜不下來。
“以後你就去那間房間住,吃飯時我會喊你。”敲打著棋子的洪擎蒼指了指左邊的房間道。
徐饒立馬點了點頭,雖然此刻洪擎蒼正背對著他。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向洪擎蒼所指的房間,就如同這房間是什麼雷區一般,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生怕打斷了下棋的洪擎蒼的思緒。
輕輕打開這許久未打開的門,徐饒看到自己這未來兩年住的地方,莫名的心中一涼,這有著一巨大窗戶卻沒有什麼玻璃可言的房間,唯有一張什麼都沒有的小木床,然後沒有任何東西,條件要比郭野所住的危樓還要寒酸無比,這讓徐饒懷疑起來,是不是這種彪悍的猛人們都喜歡自己折磨自己。
雖然這房間實在不夠看,但徐饒還是硬著頭皮,用自己帶來的毛巾把房間上上下下擦了一遍,在擦拭的過程中,徐饒在這木牆上,發現了很多斷斷續續的句子,估摸著應該是上一屆主人所留下的,徐饒並沒有太過在意,反正這些話,他以後有的時間去熟悉。然後就是發現了一本髒兮兮的手寫日記,雖然其中的鋼筆字早已經模糊不清,但還是被徐饒好好的放在的床前。
徐饒其實並沒有帶太多東西來,隻有幾件衣物,幾雙鞋,然後是一張薄被與褥子,但顯然這幾樣東西,想要裝飾這簡陋的房間是遠遠不夠的,但好在這褥子夠大,讓徐饒裁掉一半,將就的堵住了漏風的窗戶,一隻做到這裏,徐饒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一屁股做到鋪著薄薄褥子的床上,一陣疲憊感襲來,因為這十多天的趕路,已經讓本來就是病號的徐饒體力透支到極點,重重的昏沉感襲來,徐饒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自己的處境,就在床上睡了過去。
又是一場走馬觀花的夢,徐饒在恐懼中醒來,發現自己周圍已經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徐饒掏出手機,才發現竟然從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八點,看著那僅存的一點電量,徐饒關了機,把這並沒有用處的東西直接扔到的床上。
起身忍著身上的劇痛站在窗前,吹著冷風,徐饒回憶著剛剛自己那一場夢,在那縹緲無比的夢中,徐饒夢到了太多的人,太多太多他本以為遺忘卻無法釋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