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饒握住這一隻比他大上幾號的手,慢慢站起打著身上的積雪道:“洪叔,還是不能跟你比。”
“比起上次來說,有進步有進步,要是光憑一年你就能把我撂倒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可就沒有那麼有意思了。”洪擎蒼笑道,見證著徐饒的成長,洪擎蒼多多少少的有些成就感,畢竟這一年徐饒的每一步,都是他看著走過來的,從弱到強,從稚嫩到成熟。
“等啥時候到達你這個地步,我也就滿足。”徐饒一臉傻笑的說著,雖然這東西看似說的輕巧,但是想要真正觸及,需要付出太多太多的東西,到底需要經曆多少,徐饒比誰都要明白。
洪擎蒼一陣大笑,他知道徐饒這僅僅隻是一個玩笑,大手拍了拍徐饒那漸漸寬廣起來的後背說道:“走,一起下兩盤?”
徐饒點了點頭,又手癢癢起來,下象棋這東西,真會上癮,要徐饒跟洪擎蒼坐下來殺一個三天三夜,他都能做的出來。
點燃油燈,坐在木桌上,這師徒倆再次開始了較量,盡管兩人差不多已經下了近萬把,但是徐饒臉上仍然鬥誌昂揚,因為他從來沒有贏過洪擎蒼一次,這上萬把對局,最大的諷刺就是他連勝利的曙光都從來沒看見過。
一開始兩人就沒有多考慮的走著,畢竟徐饒已經無比了解了洪擎蒼的戰術,洪擎蒼也同樣如此,但是這一盤棋最大的變數就是其中的一子之變,這才是象棋真正的魅力,徐饒一點不怕輸,但是怕這一盤棋下的不夠精彩。
本來輕鬆的氣氛慢慢凝重起來,隨著兩人走的越來越慢,空中慢慢飄散出火花出來,似乎是什麼在碰撞一般,每一步都開始變的絞盡腦汁,用盡全力。
兩個棋路完全不同的兩人的棋子交彙到一起,開始了一場攻守戰。
從平靜到白熱化,從白熱化到廝殺,從廝殺到苟延殘喘,從苟延殘喘到魚死網破,這個過程大約過了有兩個小時,等到徐饒已經戰到沒有了卒子的時候,放無力的放下棋子說道:“又輸了。”
洪擎蒼笑了笑,這一次徐饒雖然堅守了挺長時候,但是還沒有真正給他造成過威脅。
徐饒滿身汗水,手仍然止不住的顫抖,好像剛剛不是下了一盤棋,而是自己剛剛經曆了一場廝殺,身臨其境一般,畢竟象棋很容易把人融進去,同時會展露出太多太多的東西,有這個人的心態,這個人的隱忍,這個人的能力,這個人的視野,這個人的手段...
當然洪擎蒼從徐饒身上想要看到的東西,差不多偶讀看到了。
“再殺一盤?”徐饒意猶未盡的說著,腦海之中又想到了另外一套戰術,徐饒是個很愛鑽牛角尖的人,還是在他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
這一次洪擎蒼搖了搖頭,隨手摸了一個已經光滑無比的棋子,放在手心把玩著說道:“徐饒,還記得半年前的那兩個來客嗎?”
徐饒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了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他在等著洪擎蒼開口。
“剩下的一年時間,我打算讓你跟他,如果剩下的一年你再跟著我,不會再發生太大的變化了,隻能把你現在的模樣曆練的無懈可擊,也僅此而已,但是如果跟在他的身後,能有太多的變數,他能夠給人太多太多我不能給予的東西,而且他也很樂意給。”洪擎蒼看似說的不經意,其中這一席話的信息量足夠徐饒去揣摩一陣子了。
想起那個披著灰袍神秘男人,徐饒不由的心裏咯噔一下,那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人,在那個男人身上有著跟洪擎蒼一般的威壓,這才是徐饒真正的好奇,如果那個男人真跟洪擎蒼所說的跟他一般一窮二白,那麼徐饒很好奇那個趙匡亂到底到底經曆了什麼。
“有沒有意見?”洪擎蒼說著。
徐饒搖了搖頭,對於洪擎蒼的話,他是絕對的深信不疑,畢竟洪擎蒼不是騙他,如果在這裏他連洪擎蒼都不能相信的話,徐饒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相信誰,難道是那大山上的畜生?
“明天你就啟程,我會給你一個方位,你要自己去,如果連這一路你都走不下來,即便是到了,也沒意義。”洪擎蒼說著。
徐饒使勁點了點頭,但表情有慢慢疑惑起來,不由的問道:“洪叔,你是怎麼認識那個趙匡亂的。”這是徐饒心中一直的疑惑,雖然趙匡亂跟洪擎蒼看似處於一個世界,實則兩人是絕對的處於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