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個機會的話,我打算讓趙匡亂把東子帶出去,總在這種鬼地方跟在我們後麵的話,也不是什麼好事,他需要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我覺得徐饒是最好的領路人,雖然這個領路人頗有點不成熟了點,但對東子來說,足夠了。”趙匡亂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著,就如同對一切早已經有了安排,就好似在見到徐饒第一眼起,在心中趙匡亂就已經開始編湊起關於徐饒的故事。
刀叔默默點了點頭說道:“兩人是對挺合適的搭檔,看造化吧,不過要我看來現在就讓東子離開,是不是太早了點?”
趙匡亂笑了笑,他知道刀叔不想讓東子這麼早就接觸那個殘酷到不能再殘酷的世界,這是刀叔唯有的溺愛,趙匡亂並沒有點破,而是很平常很平常的說道:“我不想東子在我們死的時候才仰頭看往那個世界,至少現在離開,他要是被人踩扁了,這一口惡氣我們至少能夠替他出了,但等我們動不了的那一天,那樣對東子來說才是真正最殘酷最殘酷的。”
刀叔聽完趙匡亂這一席話,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那一張老臉上趴上那麼一股的無奈,盡管是在這個人跡罕至鳥不拉屎的地兒,他們仍然需要麵對這個無比殘酷的現實,這讓刀叔不由的感歎,某些東西不是說躲,就能躲的過去的。
某些時候,睜著雙眼,並不代表在正視現實。
“時間不多了啊,時間不多了。”刀叔念叨著,總覺得這東西,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石頭一般,死死壓在心口窩子中,甚至刀叔打心裏覺得,都不如死了痛快,但是他真的能夠這樣一走了之?他不能。
這才是最可悲最可悲的。
沒有太多可悲氣氛的屋中,東子跟徐饒隔開了一段距離,像是看著什麼新奇事物一般,打量著徐饒,看著徐饒有點不好意思狼吞虎咽,總覺得這個叫東子的少年的眼神,太過有殺傷力了點。
東子放下大碗,摸了摸嘴上的油花子說道:“徐哥,你後腦勺的是被什麼東西給傷的?”
真正吸引東子注意的,是徐饒後腦勺那恐怖的抓痕。
徐饒摸了摸後腦勺,雖然感到一陣的疼痛,但是心中所生的卻是深深的恐懼,卻極力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被這山的大虎給抓的。”
“吹,亂子哥說了,見到這山大虎的人,都死了,刀叔那個家夥也常常念叨。”東子翻著白眼看著徐饒說道,直接把徐饒定義到了刀叔這類人的行列,屬於張口閉口就滿嘴跑火車的那種。
徐饒搖了搖頭說道:“東子,我沒有理由誆你,那大蟲,那晚上我是真真切切的見到了,要不還有什麼能夠留下這種傷口。”
看著徐饒正經的表情,東子心中的質疑減輕了幾分,如果說這是徐饒吹牛的話,那麼演技也太過恐怖了些,慢慢放下心中警戒的東子問道:“那大虎有多大?”
徐饒撓了撓腦袋,雖然自己貨真價實的見到了真貨,但是要他形容的話,他還真不好說,指了指東子所做的小木椅子,然後又指了指門口說道:“有這麼長,看樣子得有五百多斤。”
東子驚訝的張開了嘴,滿臉的難以置信,踏起小步子走到門口,足足走了三步,腦海之中似乎能夠想象到那大蟲的模樣,心中對徐饒的話再次深信不疑起來,他可不相信這個看起來有點病怏怏的徐饒能夠在那頭大蟲手上活命,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你是怎麼做到的?從這頭大蟲手上逃命。”東子滿臉不解的看著徐饒。
徐饒咧了咧嘴,似乎對於東子這一次次的追問有些無奈,但還是實誠的說道:“可能是它對我沒興趣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從它手中活了下來,如果當時這頭大虎想要要我命,我絕對多活不了五秒。”
東子將信將疑的看著徐饒,但是看到徐饒的一臉誠懇後,算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徐饒這個有些含糊不清的說法,嘴裏默默的說道:“真是個命大的家夥。”
徐饒尷尬的笑笑,想著自己是怎麼也在東子身前樹立不起來什麼高大的形象了。
所謂奇跡的噱頭消散後,小興安嶺的時間變的快了起來,在每天麅子肉山跳湯的猛灌下,沒過一個星期,徐饒就能夠下床了,當然也多虧這個跑前跑後伺候的東子。
這一天清晨,大約在五點左右,外麵天還沒有亮的意思,徐饒就睜開了眼,活動著活動這一陣子日子大魚大肉的熏陶下有些腐朽的身體,悄悄離開房間,雖然刀叔再三叮囑過自己這一個星期不要進行如何劇烈的活動,但是要徐饒就這樣躺著,徐饒怕自己真的會瘋掉,輕悄悄的離開房間,趙匡亂跟刀叔睡在另一間的炕上,所以徐饒格外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