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牛(1 / 2)

山上,一人一虎,走上了漸漸模糊起來的下山路,此刻夜已經完全降了下來,要不是有著這淡淡的月光,這森林之中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但是這濃濃淡淡的黑暗之中,徐饒能夠感受到身後大蟲的喘息聲,但是心中卻是毫無畏懼,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如今,他到底還有什麼畏懼?

血一滴滴滴在雪地之中,像是一片白茫茫之中所綻放出來的花朵一般,乍一看無比的紮心。

徐饒拖著這疲倦無比的身體,走著這一條看起來就好似沒有盡頭的路,眼前唯有一個小小的亮點,至於他都不知道,他到底走了多久多久,但是那個小亮點的距離,好像仍然是這般的可望不可即。

終於,徐饒倒下,在溫熱的雪中,徐饒翻過身體,抬頭仰望著天空,一輪明月就是這樣掛在星空之上,然後是大都市怎麼都看不到的繁星點點,這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美麗的光景,卻又在無時無刻不在襯托著一個人的渺小。

這個巨大的時代,所編製的無數個世界,就好像這星空一般,看似美的一塌糊塗,卻在人觀望的時候,無一例外給予人一種濃濃的悲涼感。

他覺得自己該站起來了,卻怎麼都控製不了這慢慢僵硬下來的身體,在雪地裏掙紮一陣子,徐饒累的大口喘息,也無法活動起來這副身體,就好似在剛剛一秒,被這大山把全身的力量給抽空了一般。

也許,這就是這一座大山的意願吧,像讓他永遠的永遠的留在這裏。

徐饒慢慢閉上了眼睛,如果是自己信仰的話,他到底該拿什麼來反駁這山?這水?這人?

院子前的木樁上,趙匡亂頂著寒風等待著,刀叔在一旁一臉擔憂的看著趙匡亂,他已經勸過無數次讓趙匡亂回屋裏等,卻沒起任何作用,趙匡亂仍然無比固執無比固執的在這裏守著。

他問過趙匡亂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趙匡亂卻僅僅答了一句,隻是不願意錯過這個光景。

刀叔僅僅是歎了一口氣,或許兩人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年輕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月光下,一個五彩斑斕的大蟲漸漸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但是刀叔跟趙匡亂的表情卻是空前的平靜,隻不過刀叔的脊梁卻微微彎了起來,這細微的變化,誰都沒有察覺,或許這是一種天生的反射神經。

細細看來,大蟲背上,馱著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趙匡亂微眯起眼來,心中就好似壓上了一塊大石。

一直到大蟲不緊不慢的走到兩人身前,才把不知道是睡了過去,還是昏了過去的徐饒放到了雪地之中。

趙匡亂直接衝了上去,看了看趙匡亂僅僅是昏迷了過去,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好在沒有發生那個最壞最壞的結局。

這個坐起來幾乎有一個人高的大蟲就這樣在原地看著,一雙眼怎麼也移不開徐饒的身體。

趙匡亂抱起徐饒,給予這大蟲一個眼神,然後匆匆的回到屋中,看來這一晚,有的他忙活了。

月光灑在雪地之中,整個世界就好似冰晶一般動人。

一人一虎相對而站。

刀叔吧唧吧唧了嘴,點燃一根卷煙,深深吸了幾口,氣氛顯然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氛圍,隻有這一人一虎用各自的生存之道在僵持著。

扔掉煙頭的那一刻,刀叔直接踏了上去,速度快到了極點,很難想象在這個被生活折磨著已經不成模樣的男人,會爆發出這種空前的力量。

大蟲直接撲上頂上來的刀叔,殊不知刀叔反身一個鞭腿抽在大虎的身側,這完全幹淨利落的招式,卻給予人一種特別震撼的感覺。

一聲悶響,足以證明刀叔這一腿的力量。

但是這大蟲,卻猛然撲向刀叔,好像刀叔那一腿沒有起一點作用僅僅是激發了這大蟲的野性一般,這完全變態的防禦力,讓一個赤手空拳的鐵民即便是打爛自己的拳頭,估摸著都不會對這個大蟲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刀叔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大蟲的攻擊方式,連連幾個撤步,如行雲流水,躲過了這大蟲的血盆大口,躲過了這大蟲的利爪,甚至刀叔還趁機給了這大蟲一悶拳。

撤出一段距離,大蟲沒有了再次撲上來的意思,而是瞪著雙眼,死死盯著刀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