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徐饒走了十天的行程,這個常常被人看作無良大叔的家夥,僅僅隻是走了三天,就到了這在小興安嶺有些鶴立雞群的大山之下的院子,這孤零零的地方,就好像早已經被整個世界所遺忘了一般。
風塵仆仆的郭野在遠方凝視這那小院子,是那麼那麼的與世無爭,但是在這裏住著的,卻是一個比任何人都還要沾染世俗的家夥,估摸著這會是最大最大的諷刺。
一個江湖中人,無論是把自己帶到什麼世外桃源,到底怎麼與世隔絕,但真能把自己那個沾染了太多俗世心帶出去江湖?這似乎是最天方夜譚最天方夜譚的事情。
郭野知道洪擎蒼的可悲之處,卻不會點破這一切,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洪擎蒼不待在這裏,會更加更加的可憐。
一直熊獒猛的衝了出來,悄無聲息,似乎是這頭體型大到恐怖的熊獒直接把這個男人當成了入侵者。
郭野卻臨危不亂,雖然麵對這一頭野性十足的巨型犬,僅僅是一個側身,一隻手順勢抓住了這頭熊獒的脖子,腳直接在雪地之中踏出兩個巨大的坑,愣是把這超過一百斤的猛獸給扔了出去。
這頭本來氣勢十足的熊獒牟牛接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但是瞬間就起了身,雖然身上已經沾滿了積雪,光是一個照片就吃了這個男人一個暗虧,但是那張滿是傷疤的臉上的猙獰卻一點不減。
“畜生就是畜生。”郭野念叨著,直接微眯起眼,露出一個看似並沒有多大殺意的神情。
牟牛突然在那微眯的眼神之中察覺到了什麼,下一秒,這一頭熊獒就這樣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像是見了什麼最恐怖最恐怖的事情,這頭熊獒即便是在山中了成年的黑瞎子,也沒有露出過這種神情,但是就因為這個中年男人,徹底的怕了。
郭野把目光從這頭可憐的熊獒身上移開,大步走向院子,把後背完全暴露在了這頭熊獒的目光之中,好像是壞了這一座大山的規矩,但是他很清楚,這一頭還算聰明的狗,不會有撲上來的勇氣。
這是一股已經到了骨子裏的恐懼。
郭野一步步往院子走著,這一頭熊獒老老實實夾著尾巴跟在郭野身後,似乎在等待著自己的主子收拾這個來者不善的家夥。
木屋之中,一個身材如同大熊一般的家夥,正鼓搗著跟他比起來有些袖珍的棋子,這樣乍一眼這個專心致誌的男人,甚至能夠從這個粗狂到不能再粗狂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幾分溫文爾雅出來,也不知道到底從什麼鬼地方生起這個念頭出來。
木門打開,一陣寒風就這樣吹了進來,洪擎蒼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是這一陣寒風就這樣打斷了他的思路,洪擎蒼轉過頭,來者是那個他似乎等待已久的計劃,洪擎蒼的表情才稍稍好些。
“老洪,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不用兩次都用這個畜生來迎接我吧?”郭野一臉憤憤不平的說著,瞥了瞥老老實實坐在門口的牟牛,雖然這是一條好狗,隻不過是遇到了錯的人。
洪擎蒼卻微微搖著頭說道:“就這東西能夠讓你吃到虧?郭野槍,你也太抬舉我養的一條狗了吧。”
“有其人必有其狗,這東西,帶出去,炒到六七位數的價格,輕輕鬆鬆的事情。”郭野一臉不懷好意的說著,似乎什麼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總給人一種話中帶著刺的感覺,讓人恨不得狠狠扇這廝幾個耳光,來教會這個家夥該怎麼說話。
洪擎蒼一言不發,顯然是很清楚自己這個老夥計說話的套路,放下棋子說道:“就一點不關係你那個不成器的徒弟?”
“還別說,我就是為了這檔子事。”郭野很有裝憨賣傻的嫌疑說著。
“他死了。”洪擎蒼突然臉色凝重的說著,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他也從來沒有對郭野開過玩笑。
郭野的表情還是如同以往一般平常,隻不過這平靜的臉上,有著那麼幾絲僵硬在其中,煞有其事的說道:“別跟我說笑了,這家夥命硬著,我看過,他不會死在這鬼地方。”
洪擎蒼很欣賞的看著郭野那漸漸不淡定起來的表情,微笑道:“他命硬不硬我不知道,但是五百斤的野豬王拱到誰的身上,即便是個再怎麼命硬的家夥,也得死。”
“別說笑了,老洪,他會死在這裏,別說我信不信,你都不信。”郭野突然笑了,似乎就像是看穿了洪擎蒼的脊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