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一棟巨大的建築,這雖然不在繁華地帶但是巨大到讓一般人歎為觀止的建築似乎不僅僅隻是那麼一堆鋼筋水泥,同樣宛如一個巨大而且血淋淋的故事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這轟轟烈烈動工卻突然夭折的建築,即便是再怎麼目光短淺的鬥升小民,也能夠看出其中大有故事。
一輛黑色的雅閣停在這一棟巨大的建築物前,麅子下來車,夜晚的風吹過,他的身影是那麼那麼的單薄,麅子一步步踏上這高高的台階,如果沒有出這麼一檔子事,估摸著這個時候,這裏已經算是門庭若市了,西城區最大的揮霍金錢的地方估摸著也就是這兒了,不過現在看來,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泡沫。
他不知道馬洪剛到底跟金老六劉雷,到底有著什麼天大天大的恩怨,但是就現在看來,他算是已經撤不出來這麼一場局了,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即便是現在熱情高漲的金老六已經徹底拿下了新街,那個完全宛如鬼神的劉雷已經打的馬洪剛徹底消失在了西城區,但是即便是這樣,對方都沒有罷手的意思。
不過他仍然仍然的不後悔,雖然許黃鷹已經消失,馬洪剛這邊僅僅是剩下了不見人影的劉漢之,還有寥寥幾人支撐,盡管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一天會死在這些高大到不能再高大的人們手中。
但是他仍然仍然的不後悔,他不能後悔,因為這一條路即便是最錯誤最錯誤的,即便是最坎坷最坎坷的,但是歸根結底,這是他麅子自己的選擇。
畢竟人這一輩子,能夠有自己選擇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太少了,但是最悲哀最悲哀的是,往往這個無比珍貴的,自己的選擇,往往是最錯誤最錯誤的。
用鑰匙打開這鎖著牢牢的大門,麅子一步步踏進這空蕩到極點的建築之中,雖然此刻麅子一副人模狗樣,西裝皮鞋,不過唯有他自己清楚,他現在活的仍然隻是一個醜角罷了,至少在別人的議論之中,他僅僅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還沒有完完全全的踏入到這個江湖,但是此刻的麅子,是真的有點厭倦了,又或者覺得那原本就遙不可及的東西,變的更加更加的遙不可及了。
走在這仍然彌漫著裝飾味道的大廳之中,麅子發現這裏是那麼那麼的巨大,巨大到麅子打心眼裏覺得,自己怎麼都駕馭不了這個巨大的建築,哪怕是一個最小最小的角落。
繼黑色的雅閣,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停在了雅閣後,下車的是張騰,那個古板到不能再古板的男人,一個就好似一個雕塑一般,不會在臉上透露出來任何情緒的男人,也是馬洪剛那一幹的弟子之中幸存的寥寥幾人之一。
張騰一步步踏入這估摸著永遠都不會再動工的建築之中,麅子正坐在室內噴泉的邊沿上,一口一口的抽著那根煙,恨不得把整個煙都活活吞下去一般,麅子無比有自知之明的明白,他能夠抽的煙,還真的不多了。
“麅子,那一晚的目擊者,好像有頭緒了。”張騰平靜的說著,聲線平到就好似是機器所發出的聲音。
麅子扔掉煙頭,那臉上的沉重緩和了幾分說道:“誰?”
“一個女人,但是據我所搭上的那個線人的話語來看,那個女人好像不是什麼說碰就碰的存在,有點麻煩。”張騰說道。
“局內人?”麅子的表情再次陰沉下去。
“不是局內人,隻是背後有站著的人,在這種時候,我想不該樹立那麼多敵人,弄不好是一個地頭蛇,吃不消。”張騰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因為表情實在太過細微,完全讓人難以察覺。
麅子敲打著煙盒,再次彈出一根煙,十塊錢一盒的紫雲,雖然有點不合他現在身份了點,但是麅子是一點都抽不慣那些所謂的好煙,總覺得不過癮,索然無味,好似賤命一條,就不該享受什麼福祿。
一口接著一口抽完,麅子重重吐出一口氣說道:“張騰,你覺得我們現在還關心這些有用嗎?如果我再過一天給予不了那個女人一個答複,我會死的很難看很難看。”
“那現在就派人去動她?”張騰說道,並沒有對麅子反駁,的確,到了這強弩之末的地步,如果再關心那些有的沒的,隻會把自己往更加絕望的地方逼。
畢竟路是殺出來的,雖然肯定會有大把的人倒下,但是他們這一類人,也唯有這個活法,他們並沒有所謂的另外的出路,雖然同樣看到了那一片巨大的天空,但是生活仍然會有那般的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