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這不算刺眼的光,卻要比任何東西要能刺痛人心。
徐家的大院中,徐豐年坐在老藤椅上,看著這一池子的錦鯉魚,這似乎是一幅很安度晚年的畫麵,但是徐豐年的內心被並不是如此,上一夜所發生的,徐豐年多多少少知道幾分。
西城區這一潭看似平靜的湖水,似乎已經慢慢開始躁動起來,但是徐豐年此刻卻無能為力,不是因為他老了,而是因為這是大勢所趨,這是一股誰也無法阻擋的洪流,如果誰能夠讓這不平靜的湖水平靜下來,他能夠想到的,隻有那站在上麵的人。
正如同這魚塘一般,扔下石子的波瀾,會越來越大,這可怕的蝴蝶效應,終有一天會讓這一潭平靜的湖水變成翻天巨浪。
一夜未歸的穆黃花終於回來,這個見多了千山萬水的女人慢慢站在了徐豐年身後,她知道,他等了她一夜,但是她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感觸,也許是因為見多了人心險惡,連她的心都變成了一塊石頭,誰都動不得。
“怎麼樣了?”徐豐年看著這些遊的自在的錦鯉魚道。
“許黃鷹死了,一切都源於馬洪剛,隻不過想要利用許黃鷹牽動我,用我牽動徐家來對付金老六罷了,很顯而易見的套路,也符合馬洪剛的風格。”穆黃花很平靜的說著,跟了馬洪剛這麼多年,馬洪剛肮髒無比的手段,她見多了,也習慣了,甚至這一次對對向了她。
徐豐年的表情有幾分變化,本來他打算收馬洪剛這個卒子,但就這樣看來,這個想法徐豐年在腦海中很幹脆的打消了下去,通過這一件事,他是完完全全的看清了馬洪剛這麼一號人物,他駕馭不了這個馬洪剛,讓他感覺到忌諱的,是馬洪剛這浮誇一般的野心。
“而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找馬洪剛報仇?”徐豐年回過神說道,現在他已經有了徹底除掉馬洪剛的心思,隻要有穆黃花的一句話,他會讓馬洪剛徹底消失在北京。
“換個角度來講,如果現在我們跟馬洪剛掐了起來,是誰笑到了最後,那個不出手就水到渠成的金老六,僅僅是他也罷,就怕是那貓著的有心人會就此做文章,而且就以馬洪剛那狡詐的性格,想要抓住他也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穆黃花默默說道,似乎把所有的情緒跟感情都徹底的壓了下去,完完全全的理智,理智到可怕。
徐豐年暗暗點了點頭,他不是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這個快要入棺材的老東西,即便是知道再多也沒有用,他要的是穆黃花能夠意識到這一點,顯然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但是正因為如此,徐豐年心中一直壓著一塊巨石,因為太完美無缺了,不一定是一件好事,隻要機械才會如此,人為什麼是人,是因為能夠在明明知道利與弊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弊,這才是人真正的魅力。
用鐵血,留下一段蕩氣回腸。
“坐山觀虎鬥,金老六跟馬洪剛,你看好誰?”徐豐年說著,他對這兩人都沒有深刻的了解,但是身居局中的穆黃花應該比他要清楚的多。
“這兩人都不是主角,真正決定勝負的,是劉雷。”穆黃花說著,似乎在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穆黃花的臉上都出現幾分的忌諱,這是她無論在麵對什麼,即便是麵對徐豐年都沒有露出的表情。
“劉雷....這是一個怎樣的家夥?”徐豐年念叨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不知所雲。
“他跟馬洪剛有一段淵源,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當年跟馬洪剛拜為異性兄弟,馬洪剛為文,劉雷為武,這兩兄弟幾乎把澳門這一塊打成了篩子,如果沒有劉雷,馬洪剛也不會能夠攀爬到這個高度,即便是馬洪剛有這一番本事,也不能攀爬的如此的迅速。但是這個世界真是如此的話,也就簡單了。馬洪剛招惹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老子是澳門最大賭場的老板,你說馬洪剛的下場會是什麼?這巨大的落差讓馬洪剛徹底失去的定力,因為他身上擔著太多太多的人命,但是劉雷挺身而出,那一夜他隻身一人放倒了十三號大老板手底下的悍將,徹底惹怒了大老板,轟動了整個澳門,但是這是蝴蝶與滄海的區別,馬洪剛還是沒有任何勝算,巨大的壓力讓馬洪剛徹底失了神,最後他出賣了劉雷,把所有的罪名一股腦的推向劉雷,暗地裏給那個大老板的女人開了一個巨大的條件,本來不打算鬧的多麼大的女人也答應了,然後馬洪剛給劉雷下了藥,綁著劉雷去見了那個大老板。大老板沒有弄死劉雷,而是把劉雷送進了監獄,整整十三年。”穆黃花一口氣說出這個不算蕩氣回腸,但是有幾分淒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