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饒卻搖頭了頭,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春叔明白了些什麼,他很是清楚,眼前這個家夥,跟他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屬於眼前這個家夥的世界又在哪裏呢?自認為算的上見多識廣的春叔有些想不出來。
“那麼我就先走了,至於關於常家的事情,我會找別的號碼跟你聯係,我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剩下的,我能夠出十分力的,我盡量出十一分。”春叔說著,總感覺把徐饒留下麵對眼前這麼一場大戲,會成為一場徹徹底底的悲劇,但是這些東西,春叔也隻能放在心底,並沒有開口,他可是清楚的很,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做好自己該做的,多餘的任何話,任何事,都不該說。
這就是規矩,也是他自認為的本分。也正是因為這個,刀叔才能夠活到現在。
徐饒微微點了點頭,默認了春叔的說法,起身說道:“其實你並不需要愧疚什麼,也不值得你愧疚什麼,你也好,我也罷,歸根結底鬥不過是為了自己那點小利益,隻要我們還能不背著刀子談天,一切即便是再怎麼沒有恩義,也都是扯淡。”
春叔一臉複雜的看著徐饒,這個跟同齡人比起來成熟過頭,強大過頭的年輕人,雖然徐饒所說的全部都是對的,但是這些話,好像不該從這麼一個年輕人口中說出,如果在一個四五十歲被社會玩弄的麵目全非混混僵僵的賭徒口中說出,春叔覺得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是從徐饒口中說出這些,問題可就大了。
這個看似正常無比的時代終於讓一個年輕人說出這樣的話了嗎?春叔重重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從一黑色塑料袋中點了兩千塊,不管徐饒要不要,都強行塞給了徐饒。
臨走時,春叔回了三次頭,但就是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覺得對即將要麵對這麼一場大風暴的徐饒來說,他無論說些什麼,幾乎都是白搭,也沒有真實的意義。
春叔走了,帶著他自認為厚厚的財富,也許對一個星期前的春叔來說,這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但是也就是這麼短短的幾天,在見到了這個大千世界的另一角後,春叔此刻打心裏覺得不甘心,心中有著一種濃濃的想法,那麼就是留下了,跟這個年輕人奮戰到最後一刻。
徐饒看著手中的兩千塊,又看著春叔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嘴角往上微微揚了揚,也許是一種可笑的滿足感在充斥在他內心的原因。
徐饒收起錢,跟春叔邁向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雖然他的時間不多了,但是就憑他這雙伸向天空就消失不見的手,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殺了常華容,救出蘇茜,然後以一個自己麵對整個常家的憤怒,徐饒搖了搖頭,這會成為必死的局,而且還有可能會牽扯到東子跟黃菲母女,之所以這幾天徐饒跟她們斷絕了聯係,就是怕他做的這些事兒,會連累到她們。
在這個隻有利益沒有道義的江湖上,最不能保證的就是這些手上不在乎會沾染上多少黑色的人會把目光移向不該移向的地方。
所謂的因果,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的嗎?徐饒疑惑了,疑惑無比,但就是找不到個什麼答案出來,甚至連糊弄自己的答案都沒有。
一個人行走在這一座城市的黑夜之中,距離那個重要的日子,也僅僅隻剩下三天,但是這一切看起來,都太過平靜了。
徐家的老別墅中,雖然已經到了深夜,徐豐年破例沒有睡,隻為了在穆黃花的口中聽到一個關於那個年輕人的故事。
三杯茶喝進,穆黃花也終於講完,徐豐年摸著胡子,琢磨著這個無常的年輕人,一臉的興趣。
“我想見見他。”徐豐年最後吐出這麼幾個字。
“見到他本人的話,我想你一定會失望的,不過這一陣子他好像在忙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既然能跟馬洪剛能夠搭上邊,你覺得會有好事?”穆黃花一臉平靜的說道,至於這徐豐年想要見徐饒的事情,這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因為穆黃花清楚的很,為什麼徐豐年會有意無意的製造這麼一場亂局,所要的,不過是這亂世中出的英雄罷了。
“這不正是時候,他有需要的東西,我就給他需要的東西。”徐豐年臉上露出讓他猜不透的笑意。
“就怕這個他需要的東西,是你也無法給予的。”穆黃花微笑著,不等徐豐年發言,起身離開座位,就這樣撥通了一個電話,片刻後回到座位說道:“他天亮時會來見你,我也隻能做到這裏,至於你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就全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