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所謂的因果(三)(1 / 2)

徐饒即便是再怎麼裝瘋賣傻,也不會傻到喊這個頭尾老徐的地步,但同樣也沒有開口意識什麼,隻是露出一副叫我何幹的表情。

徐豐年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徐饒這並不太招人待見的表情,這是一種過了頭甚至有幾分可笑的謹慎,或許換做旁人,在徐豐年這個高度麵對這種神情的話,估摸著早已經大發雷霆。

“聽說你能夠跟劉雷打一個不相上下,要不是那個家夥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否則盡管是我這個到了這個節骨眼快要入棺材的老東西,怎麼都不會相信,不知道你師承何處?”徐豐年看著徐饒,這個跟背後那個巨大別墅比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單薄的年輕人,但是徐豐年很明白,就這樣渺小的身體,到能蘊藏著多麼恐怖的力量,這個力量可以翹起整個世界。

徐饒麵無表情,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榮幸的事情,隻是看了看一臉複雜的穆黃花,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徐豐年,徐饒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感慨,如果兩年前的自己站在這個相同的地方,到底會給予一個怎樣的回答。

奈何徐饒心中沒有任何回答,他隻有伸出手,指了指這天,又恰似指著的是另外一個方向,用很微弱很微弱的聲音說道:“這個時代。”

徐豐年慢慢微眯起眼來,甚至有些不相信怎麼的耳朵,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答案,是故作高深的無心,還是有心。

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這就是一件很細思恐極的事情了,但是怎麼看這個一臉平靜的年輕人,都不像是前者的樣子,徐豐年的身體突然有些顫抖,就好似看到了最恐怖最恐怖的東西,顫抖的嘴唇說道:“這個時代,終於要走到盡頭了嗎?”

“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徐饒微微揚起嘴角,這一次是肺腑之言,因為眼前這個老人,在徐饒的心中已經到達了那個無法撼動的高度,至於這個高度有什麼準則,那麼就是真真切切見證過一個時代的落與升。

“洪流,鮮血,綻放。”徐豐年微眯著眼,死死盯著徐饒,似乎想要他那近百年的閱曆看透眼前這麼一個家夥,但是跟徐饒心中的回答一般,他同樣也沒有什麼答案。

穆黃花有些木然,剛剛徐饒跟徐豐年的對話,就心而論,她隻聽懂了五分,剩下的五分,是她不願意懂得的東西,如果一個人看的太過透徹了,這世界,這個時代,這人生,最後牽扯到這渺小的生活,就沒有意思了。

“僅僅隻有這些?”徐饒的聲音不是一般的玩味,似乎是在有意無意的觸碰著那些不該觸碰的東西。

“你....到底是何人!”這麼多年,徐豐年從未露出郭如此凝重的神情,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隻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如果真要說算什麼的話,不過是那小興安嶺上下來的一條最不起眼的野狗罷了。”徐饒微笑著,看著的不是徐豐年,而是站在徐豐年身後的女人。

這一刻,穆黃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看似不堪的假話,慢慢變的偉岸起來,甚至徐饒身上多了幾絲她怎麼都看不透的東西。終於穆黃花明白,這一條野狗所處於的高度,是需要她仰望著的。

“小興安嶺....小興安嶺....”徐豐年喃喃著,回憶著,似乎那是一個絕對的是非之地。

“見過了那虎骨傲寒?”徐豐年滿懷期待的看著徐饒,終於想起了那個被遺忘的時代。

“前者見過,後者體會過,不過我隻是一個局外人罷了,隻能算事一個過客,倒是見了不少留在那裏的傲骨。”徐饒臉上仍然是那不清不楚的微笑,同樣也是一個徐豐年不需要理解就能夠理解的微笑,因為懂得,因為體會過,所以不需要徐饒可以去點,徐豐年就明白。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不過這些東西,以後還是少開口的好,因為值得讓你開口的人,盡管你再怎麼優秀,盡管你再怎麼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金子,也有一千種一萬種讓你見不著太陽的方法。”徐豐年說道。

“徐老爺子,你的意思是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徐饒的表情慢慢變成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樣摻雜了幾分認真的神色。

“我死前還不會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那些距離邁入棺材還有一段距離,手中還握著點東西的人,就有可能不會有我這種想法,你能夠走到這麼一步,是不知道多少世世代代的修為。”徐豐年擺了擺手說道,淡然兩個字似乎一直寫在臉上,所有的震撼,也就有剛剛那麼一分鍾的事情,現在又歸於了平靜,也許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都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