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子哥,我想死你了,都說你死了,我不信,誰說我跟誰急!”小猴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終於鬆開了趙匡亂,算是放過趙匡亂。
龜三給了小猴一個板栗,咧著大嘴說道:“小子,淨說些不討人喜歡的話,什麼死不死的。”
“是是是,我多嘴了。”小猴雖然被敲了一下,不過還是滿臉的笑意,鼓足勁問道:“亂子哥,你這些年都去哪裏了?”
趙匡亂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說些什麼,而是拍了拍小猴的肩膀,總覺得小猴比他離開北京時踏實了幾分,微笑道:“小猴,不說這個。”
“好好好,不提不提。”小猴覺得自己是多嘴了,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也許覺得這個世界上似乎再也找不到讓他如此激動的事情了。
龜三瞪了小猴一眼,雖然這廝醉的厲害,其實腦袋瓜還是能夠轉的起來,他知道趙匡亂不會無緣無故的存在,也許經過這些年,趙匡亂消失理由他們已經差不多淡忘了,但是對於趙匡亂來說,或許仍然會是那般的深刻。
“看到他們過的還不錯,就夠了。”趙匡亂看向龜三,衝龜三笑了笑,雖然龜三此刻正眼淚掉的跟一個娘們似得。
“亂子哥,你....”小猴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
“吳銘現在怎麼樣了?”趙匡亂搖了搖頭,不讓小猴繼續問下去,因為那注定是一個小猴不想要聽到的答案。
“他現在在家裏的公司,已經差不多成了公司的頂梁柱,他比我們都出息的多。”小猴滔滔不絕的說道,雖然小猴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跟趙匡亂講,但是他還是全部都忍了下來,甚至在心中,小猴有一種這些話或許注定要憋在心中的錯覺。
趙匡亂點頭笑笑,對小猴跟龜三說道:“我該離開了。”
“亂子哥,真的不能留下了嗎?”小猴揉了揉發紅的眼,他心中那個想法已經變的更加更加的明確,但是就當眼前是黃粱一夢也好,總好比他們還如此渾濁的活著要好的多。
趙匡亂微微點了點頭,不是他絕情寡義,是他怕繼續留在這裏,看著這些熟悉的人,他怕再次深入其中無法自拔,他無比清楚的很,他這一副驅殼,已經無法支撐著他做更多的事情了,他需要做一個了斷了,這個了斷不光光僅僅隻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了那個逝去的登摩時代。
“亂子,一路好走!”大醉的龜三吐出這麼一句,也許這個世界已經充分的看到了他的不堅強,但是他還是想要在最後告別的時候,做出一副他還是那般堅不可摧的樣子。
“龜三,一定還有機會相會,無論是什麼時候,總能夠再坐下來一杯酒。”徐饒衝龜三使勁點了點頭,眼淚的脆弱也好,話語間的脆弱也好,這差不多已然成了最後一次的最後一次。
如果沒有拋棄的話,如果沒有這拋棄的話,還有什麼前進可言?還有什麼了斷可言?繼續這般下去,這不過是對於懷揣著沉重過去的他與他還是他們繼續深深的折磨罷了。
“亂子,我等著這一杯酒!”龜三說的無比的大氣,無比的不拖泥帶水,雖然這個人已經醉到了不能再醉的地步,但是那些醉到深處還能夠讓他無比清醒的東西,無疑就是讓他願意如此執迷醉下去的原因。
這是一個告別,一個並不值得悲傷的告別,是這個巨大時代之中,除了這麼寥寥幾人不會再有人感受到其中深刻的告別,但是對於無比記憶深刻的幾人來說,這一份遲遲來的深刻,已經勝過了一切,這麼一座城市也好,這麼一個世界也好,這麼一個偌大的時代也好,在屬於他們的這一份深刻麵前,一切都是比眼淚還要脆弱的東西。
“亂子哥.....我們還會再見嗎?”比起龜三,小猴已經差不多快要哭成了一個淚人,但是這廝一點也不管心他還是不是一個爺們,他隻是控製不住心底而來的那一股悲傷。
這一次,龜三沒有罵小猴。
“一定會的,一定會再相見,我們一直在不停相見著,不是嗎?”趙匡亂最後把手再一次搭在小猴的肩膀,就這樣徹底的消失在了屬於他們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