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前,一身白衣,就像是一個守夫石。
房門打開,她甚至沒有轉過頭。
“我...回來了...”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轉過頭,是站的筆直的他,是滿臉笑容的他。
她飛擁入他的懷中,他撫摸著他的長發。
“抱歉啊,讓你等了這麼久這麼久。”他喃喃著,不知道到底是說給她還是她。
她搖著頭,似乎光是這般見的他,似乎讓她等上十年,等上一輩子,她都是值得的。
打開的門外,兩個男人看著眼前這麼一幕,表情無比的釋然,無比的釋然,他們笑了,也許這就是這多個時代都想要看到的光景,無疑他們看到了。
“郭野槍,遺憾的是你見不到這個了。”洪擎蒼喃喃著。
“誰能夠想到,為了追尋這個,我們走過了多少千山萬水,守望了多少個時代。”趙匡亂摸著腰間的酒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的笑了,一壺酒下肚後,似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訴說著,是他們從遇見到此刻的那麼多那麼多的故事。
走廊再次出現兩個男人,兩個無比破壞這個情景的不速之客。
“誅殺令?”洪擎蒼微微的笑著。
“承讓了,洪家主。”男人做了一個蠻有江湖味道的動作。
“我現在隻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倒是你們,也太瞧的起我們這些時代的殘黨了。”洪擎蒼轉過頭,看向走廊,身上湧上一股源源不斷的殺意。
“黑館館長趙匡亂,洪家人洪擎蒼,你們有罪。”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喃喃的說道。
趙匡亂看了眼洪擎蒼,又看了眼屋中的一男一女,笑了笑,拿起腰間的酒壺,一飲而盡。
“趙匡亂,這是你最後飲下這烈酒,打出最後一記醉三手了罷?想不到臨走還能夠見到這麼一出,我洪某人也算是何其有幸。”洪擎蒼看著趙匡亂說著。
“洪擎蒼,這也是你最後打出這麼一記天罡拳了罷,我又何嚐不是何其有幸?”趙匡亂扔出去空空如也的酒壺,笑著,似乎已經多麼久多麼久沒有確確實實的體會到這一壺烈酒下肚的滋味。
“鐵鑄時代,洪擎蒼,如此殉了。”
“登摩時代,趙匡亂,如此殉了。”
似乎那激戰,跟屋中的他與她,相隔的那麼那麼的遙遠,但又是那麼那麼的近。
“太妹,告訴我你的故事可以嗎?”徐饒擁著這個女人說著。
她慢慢離開他的懷中,哭紅的眼睛看著他,也許是女人最後的直覺,她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一種東西,一種她怎麼都不願意承認的東西。
她終於開口,似乎是跟他一般,那麼枯燥,那麼枯燥的故事。
一個孩子,手無寸鐵的找到一個依靠,然後被依靠再次遺棄,她找到了偽裝,靠著這支離破碎的偽裝,苟延殘喘的活著,但是好在,這老天並沒有辜負她,讓她遇到了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這個男人或許不是最好的男人,也不是最優秀的男人,但是對她來說,卻是最可靠最可靠的男人。
他聽過後,微聲說道:“答應我,以後,要比任何人都要用力的活,要好好的活,要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精彩,不要理會任何人所說的不值,我就是愛著這樣的李若般。”
“你答應過我....娶我....”她已經哭成了淚水,一隻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角,那是一個瞬間就能夠揉碎他的內省的表情。
他哽咽了,但是卻又無比堅強的沒有流下那麼一滴淚,他那一隻顫抖的手已經慢慢握住了她的手,血已經徹底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對不起。”
“騙子。”她無比無比任性的說著,卻哭的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徐饒仍然攥著那麼一隻手,他終於找到了,在那一次跳入曉月湖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想要活,想要精彩的活,想要把她擁入懷中活。但是這蒼天,似乎給他開了那麼一個天大的玩笑,他突然間,什麼都無法做到了。
“不要走!”她抓住了他,但是這個男人卻是一頭栽進了他的懷中。
走廊外,那是一場讓李思平麵臨精神崩潰的血戰,隨著這個淒涼的女聲,洪擎蒼的拳頭狠狠落了下去....
他躺在她的懷中,表情無比無比的平靜,他伸出手,慢慢撫摸著她的臉頰,那是一份可以拯救任何東西的美麗,雖然不能夠拯救他那奄奄一息的東西,卻能夠拯救他此刻那殘缺的靈魂,無疑的是,此刻他擁有了一切,但是盡管要丟失一切。
“為了我,為了孩子,一定要活著,一定要遇見一個比我優秀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一定要讓孩子遇見如同你一般如同彩虹般絢爛的人。”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哽咽著,淚水慢慢順著他的臉頰,流到她的身上,那是一種可以融化一切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