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雲伯這個孫女真是不招人喜歡。若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顏麵上,少爺的身邊哪有她的容身地。身為女子,針線不好,廚藝不成,隻會喝罵旁人,真是一無是處。
香香不知自己被所有人嫌棄,一瘸一拐走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卻是更恨丁薇了。自從她出現,就事事不順利,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出頭之日,難道真要看著她徹底魅惑了少爺?若是讓她喊這賤女人一句少夫人,她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咦,摔死!
香香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驚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末了驚恐的四處張望了好半晌,見得卻是無人見到自己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但腦子裏那個念頭卻像紮了根一邊,拔也拔不出去…
“好!”
老山坳的六月,即便有周邊山林的掩映,也是分外炎熱。好似空氣吸到肺裏都有種熱辣辣的感覺。這個時候就是村裏最調皮的孩子也被老娘揪著耳朵躲在了自家房後玩泥巴。但一向安靜的雲家院子裏,卻是驟然爆出一聲叫好。
公治明伸手抹去額頭的汗珠,臉上難得也露了笑,原本眉宇間聚攏的鬱氣好似也散了大半,俊朗的臉龐上笑意隱隱。
雲伯笑著接過林六從五米外的靶子上摘下的飛刀,歡喜讚道,“少爺的飛刀真是越來越準了!”
林六也道,“正是,丁姑娘的這個法子真是不錯。將來少爺重上沙場,又多了一個絕殺手段。”
山一一直蹲在輪椅旁,聽得這話就伸手替主子把了脈,末了一連不服氣的樣子嘟囔道,“早知道這些小手段有奇效,我早就…”
“你早就怎麼樣?”林六同山一鬥嘴習慣了,順口就接了一句,“你那榆木腦子若是早能想到,怎麼也還會勞動丁姑娘出手?”
“我,我不是想給少爺徹底解了毒嗎?”山一黑了臉,即便服氣,嘴上也不肯承認自己一個醫者還不如農家女子。
公治明聽著兩人吵鬧,左手卻用心的轉著核桃,雖然極慢,卻沒有同先前那般經常掉落。他的身體也像周邊的山林一樣重新煥發了生命力。即便他還是沒能站起來,但是抬手間刀光飛濺,實實在在摘去廢物的帽子還是讓他的喜悅從心裏滿滿溢了出來。
丁薇正帶著雲影,拎著食盒走進院子,見得這一幕也是真心歡喜的笑了起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自己的努力見到了成果更讓人歡喜的。
而這笑顏落在公治明眼裏,心裏的感激之意就更深了。
“雲伯,”他低聲喚了一句,雲伯立刻俯身上前,“丁姑娘何時生產,記得安排妥當?”
雲伯愣了一瞬,驚奇於自小冷臉冷心的主子為何會改了性子,但想著丁薇母子的身份,他又忍不住歡喜,趕緊應道,“少爺放心,老奴早就安排下去了。”
說罷,主仆兩人都是扭頭望向走到近前的丁薇。丁薇的肚子實在有些大了,一路走來有些費力,輕輕喘了兩口氣還要行禮,卻被雲伯扶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埋怨道,“這麼熱的天兒,讓雲影把食盒送過來就是了。你怎麼還自己走一趟,小心中了暑熱?”
公治明也是點頭,末了一個眼風掃向山一。山一就不情不願的上前給丁薇把了脈,懨懨應道,“母子平安,晚上多睡一會兒,孩子長得就更好了。”
雲伯聞言馬上就問道,“怎麼,丁姑娘晚上還不睡不好嗎?”
丁薇很是不習慣一群男人都盯著自己的肚皮,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衣裙,笑著岔話道,“就是昨晚沒睡好,不過我又想起一事,若是能長久堅持下來,少爺許是康複的更快一些。”
“什麼事,你盡管說。”
果然,雲伯立刻就瞪起眼睛,豎起了耳朵。
就是一向不多言的林六都道,“若是缺什麼用物,丁姑娘盡管開口,我去想辦法。”
山一沒說話,但腳下卻是往前湊了兩步。
丁薇有些猶豫,又後悔扯了這個話頭兒。但如今也不好再把話頭兒轉回來,於是就盡量裝了一臉的平靜認真,說道,“少爺臥床大半年,雖說被照料的很好,不曾起過褥瘡,但雙腿和腰臀的骨肉必定有些僵硬。再拖的久了,怕是不好恢複。這就要...嗯,脫掉衣衫做撫觸,舒筋活絡,放鬆骨肉。另外,還要每日泡熱水澡,同時按摩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