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卻擺手,提高聲音:“主公身邊有山林風火四組守護,又有暗衛,你們放心好了。如今關鍵之事,乃是聯絡昔日將士,讓他們知道主公活著的消息。”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主公因為被下毒在偏遠地方將養身體,如今蟄伏了幾年,已經基本痊愈,但是如今新皇暴政,天下生靈塗炭。主公痛徹心扉,決心壯士割腕,哪怕背負一個反名,也要為天下良民討一個公道!諸位,可有信心隨我為主公打造一個太平盛世,為爾等祖宗後世闖下一個千古芳名!”
諸將士的熱血沸騰起來,紛紛高喊,“願追隨主公,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即使隻有寥寥十幾個人,但是,那死而後已的尾音,仍然在空蕩蕩的四周回響。
方信哈哈大笑兩聲,“好!如此我們的時間就不多了,你們隨我進屋細細商議以後諸事!”
眾人一湧進屋。那小廝小心謹慎的在外麵守護。
次日早,小院的門悄悄打開,全身包裹嚴實的大將門騎上自己的快馬,去執行自己的任務去了。
方信忙碌了一個晚上,但是臉上絲毫不見疲態,精神奕奕的回了丞相府。
方信在聯係西征舊部的同時,方丞相為了家族基業,為了天下蒼生,已經與四大世家聯係過了,將公明治活在世上的消息告知他們,又有小道消息傳到了京中的文官耳中,此時已經有不少文官動搖,京中風聲鶴唳。
方丞相就在書房與幕僚商議怎樣用最快的方法讓這些文官下定決心。
方信剛剛回府,就有一青年公子匆匆上府,涕淚橫流,一看到方丞相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丞相,我父親已被陛下推於午門斬首!”
跟隨方丞相出來探看的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這說話的公子,家中父親也算是方丞相多年的幕僚,相處一直很好。乍聞噩耗,方丞相心顫了顫,才沙啞著聲音問:“到底出了何事!”
這青年公子一邊哭一邊將前朝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這段時間,新皇寵愛後宮妃嬪,不再早朝,是以丞相他們才會有時間悄悄部署。
但是,公明治存活於世的消息,在京城小範圍內流傳後,京師上下人心惶惶,文臣無心政事,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新皇不是個蠢人,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意識到事情不對。
他本性狠辣無情,幹脆也不問,這天早上一連幾個奏折召了好幾名大臣入宮,連個理由也不給,他們一進宮,就被等候在側的侍衛們拿下,宣讀皇帝口諭,推到午門斬首。
隨著那青年公子將被斬首之人名字一一念出,眾人發現,這些人中,不是素來與皇帝有嫌隙,被新皇厭惡的,就是曾經親近公明治的人。但是自從新皇登基,他們也是勤勤懇懇處理政事,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
一個四十多歲的幕僚走出來,顫著聲音說:“皇上如今,是在借機鏟除異己啊……”
方信也暗暗咬緊牙關,也許他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方丞相抬頭望天,略一沉吟,就沉穩的說道:“陛下此舉,是要寒了天下忠良之心啊!此舉,會將天下文官推向我們,你們需做好準備!”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正色應了下來。
且不說方家後院一片熱血沸騰,隻說那劉伯君在家裏聽到這樣的消息,當即就癱軟了手腳,倒在椅子上。
他身邊伺候的小妾嚇得大驚失色,慌忙去攙扶,卻被回過神來的劉伯君不耐煩的揮斥開:“給我滾出去!”
剛才還享受著憐惜恩寵的小妾嚇得大氣不敢出,急忙委委屈屈退了出去。
劉伯君抬頭望著屋頂,心裏突然後悔之極,跟著這樣的昏君,他的那些抱負,那個想流芳百世的夢想,真的能實現嗎?
他突然想到了已經被他害死的公明治,與當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當初跟隨於他,說不定,說不定……
一念至此,劉伯君忽然麵目掙紮起來,厲聲道,“他公治家再能幹,也是皇帝的一條狗而已!這樣的人,也非良主!我沒有做錯,我劉伯君心懷天下事,胸有大抱負,又豈是這樣小小的困難可以擊倒的,一定還有法子挽救!一定還有法子!”
他忽然有了力氣,跌跌撞撞起身,一邊朝外喊,“來人,給老爺我換朝服,我要進宮麵聖!”
一定還有挽救機會!隻要新皇能夠聽得下他的忠臣良言!
他一邊換衣,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此去不光是要勸誡皇帝少殺忠臣,還要降低賦稅,今年南方幹旱,已有流民北上,若是再加重苛捐雜稅,怕是要激民反啊,如有必要,可開國庫賑災,以此收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