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的腦子裏,曆來就認為所有人都該是吃貨,絕對不分大人還是孩子。

尉遲悔自己說的差點兒都流了口水,許是山哥兒真聽懂了,居然哭聲小了下來。

公治明擠了半晌,見小腿的顏色還是有些泛青,就低頭對著刀口吸允起來。

一口口毒血被吸出來,吐到一旁,看的眾人都是唏噓。不知道這黑甲將軍是哪裏來的,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孩童如此盡心盡力,實在是讓人敬佩之極。

很快,血色就變得越來越鮮紅,顯見毒素已經被清理大半了。

公治明直起身,抹了一把額頭的薄汗,想了想就解開胸前的甲葉取出一隻白色的小瓷瓶,扒開瓶口倒出一顆青色藥丸。

不等他給孩子喂下,尉遲悔卻是急了,“將軍,這藥可是老爺子留給您保命的,您…哎呀,不能用啊。”

尉遲悔也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孩子喪命,但相對來比,還是自家主子的安危最重要啊。這藥丸總共才那麼三粒,據說可解百毒,都是關鍵時刻保命的絕好東西,沒想到今日就要用掉一粒…

公治明掃了一眼臉色蒼白,明顯被餘毒折磨很是痛苦的山哥兒,眼前一花兒,恍然間好似看到自家兒子的小臉兒,於是抬手就把藥丸放到了山哥兒嘴裏,又擰開水壺喂了他幾口水。

就算老漢再愚笨,這會兒也知道公治明用了很珍貴的藥丸救治自家孫兒了。他幾乎整個人伏在地上,磕頭磕個不停。

“謝將軍救命之恩,謝將軍,嗚嗚,您就是老漢全家的恩人啊!”

旁邊眾人也是紛紛出言誇讚,“這位將軍真是仁義!”

“就是這祖孫倆運氣太好了,若是碰不到這將軍,怕是今日就要完了。”

公治明彎腰扶起老漢,塞了他一塊銀子,說道,“老伯,還是帶孩子去醫館看看,開些清毒補養的方子。今日之事,也是因為我們攔了路,實在對不住了。”

“不,不!”老漢極力擺手,在他樸素的想法裏,給貴人讓路是應該的,若是要怪也怪自家孫兒太調皮,哪裏想到貴人不但不救治舍藥,還給銀子看大夫啊。

“別客套了,老伯,快進城吧。耽擱久了,孩子該難受了。”

公治明扶了老漢坐上車轅,一巴掌拍在毛驢屁股上,小小的驢車就載著祖孫倆再次上路了。

尉遲悔也不理會那高家的奴仆正往車上裝碗碟小幾等物,扯了馬韁繩就把馬車攆去了路旁。若不是這馬車攔了眾人去路,孩子就不會被蛇咬。孩子不被蛇咬,自家也不會用掉一顆救命藥丸。

那高家奴仆有些惱怒,但是瞧著自家主子先前巴結公治明的模樣,又不敢發火,隻能把道路讓了開來。

眾人沒了熱鬧可看,就要各自上路。

但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漢子卻是甕聲甕氣開了口,“請問,這位將軍,您方才說的那道紅燒肉,可是一位姓雲的娘子親手所做?”

“咦,你怎麼知道?”尉遲悔本來要往樹下走,聽得這話就停了腳步,疑惑道,“難道你去過東昊京都?不對啊,就算去了京都也不會吃過我們主子的拿手菜啊。”

他這般說,顯見就是承認了同年輕漢子口中的雲娘子相識。

那漢子激動的一個健步就竄了上來,“你真是的認識雲菩薩?雲菩薩如今可好,什麼時候再回我們汶水城,我們整個村裏的鄉親都要給菩薩磕頭呢!”

"什麼,雲菩薩?"

原本要走的人群,突然因為這三個字,齊齊停下了腳步。特別幾個是幾個穿戴很是整齊的城裏人。

“雲菩薩在哪裏?”

尉遲悔有些遲疑的望向自家將軍,有些後悔方才不該接話太過魯莽。畢竟當初自家主子娘娘流落在外是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主子娘娘在大越行走過很多時日,甚至還為汶水城解過瘟疫。

眾人本來都焦急等著他回答,見他如此就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公治明。

公治明眉頭輕挑,開口淡淡道,“若你們說的是為汶水解過瘟疫之難的雲娘子,那我們確實識得。她是我的妻子,娘家姓丁,閨名為薇。”

“啊,怪不得會解蛇毒,原來是雲娘子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