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君嘲笑著看著趙蓮城,優越感極強的站了起來。
他慢慢度著步子,像是在風雪中漫步踏雪的雪狼一樣,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觀賞最美麗的風景,直到鎖定最誘人的獵物時,他才輕啟薄唇:“你這種把戲我見多了。”
趙蓮城長發一揚,黑絲翻飛,恰好拂過白石君的肩頭,一股桃花香味幽幽而來。
趙蓮城半合的卷翹睫毛像振翅欲飛的蝴蝶輕輕停在眼睛上,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側臉歪著頭盯著自己的口袋,手指伸了進去,一個信封,舉在白石君的眼前。
白石君眼睛向下,盯著那紙信。
趙蓮城有些無奈的開口道:“我在這頓無比讓人倒味口的晚飯前,就寫好辭職信,隻是想,還是不要越級上交,不過現在看來我想多了,當然,你給我越級的機會,我隻能這樣做了。”
白石君手慢慢伸過去,修長的手指拈著信,陷入了了沉思,他沒有拆開,隻是握在手裏,像是捏住了什麼東西的咽喉一樣,用力的捏著。
她去意已決,是自己小看了趙蓮城,她不是嘴上逞強,而是跟他一樣,有著天生的傲骨。
“就這麼不願意留下嗎?”他的話變得又冷了一分,但眉宇間又藏著一絲不舍。
“您有什麼理由留下我?”趙蓮城看到白石君一臉寒冰的臉,也不知道這張臭臉是擺給誰看的。
“我替他向你表示歉意。”白石君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他認為已經是卑躬屈膝到極致的表態了。
“我看不出你的誠意,隻是覺得這裏充滿了敵意。”趙蓮城半嘲諷半不屑的掃一眼白氏父子。
白石君臉上掛著一副被人奚落的表情,但他卻不惱,壓著聲音道:“女人,應當選一種姿態讓自己活得優雅而適可而止,比如現在,你看不出我在挽留你嗎?”
白湘山很不滿意白石君的反應,冷言道:“外表閃亮奪目的廉價品,在你的眼睛裏隻能看到這些嗎?她有什麼資格留下。”
趙蓮城心中頗為惱火,像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般的頂撞起來:“用十幾萬行頭打造出來的空殼子,在我們醫生的眼裏,上了手術台也能給你扒個一幹二淨,脫了這身華麗的皮毛,跟雪原裏走獸也沒半點區別。”
白湘山瞬間被激怒,對著門外吼叫:“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出去。”
白石君嘴角莫名的扯動了一下,但除此以外,他什麼都沒有做,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隻是眼睛一瞬不動的盯著趙蓮城的眼睛。
門外一下子湧進來四個安保,他們看到老頭子在對一個嬌弱的女人發火,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動手拉人,而是站在原地,等著罪魁禍首自行離開。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我可以走了。”趙蓮城一轉身,從手腕上取下一根皮筋,邊走邊麻利的紮著一頭秀發,現在不用再裝孫子了,可以完完全全做回自己了。
沒走出三步,趙蓮城彎起的嘴角,慢慢變直,最後她再也笑不起來了。
她聽到這二十年來,最可笑,最無法理解的謊言。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簡直就是——
五雷轟頂
義憤填膺
白石君將手中的信捏成一團,像是聊家常一樣的開口:“父親,趙蓮城就是跟我在一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