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這裏,白石珍捧著日記,已經快要想笑出聲來了,心想這麼呆的男生都有,趙蓮城這麼明顯的向何宇清暗示,他都聽不懂。
白石珍取笑完日記本裏的兩小無猜手,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床上,安靜的睡著的白石君,輕輕的摸著他的臉道:“哥哥,你快醒吧,你知道,多少花花草草,因為沒有你的澆灌,而不能綻放他們美麗的人生。”
白石君閉著眼睛,慢慢轉過頭來。
過了一會,才斜眼虛著光看了一會白石珍,嫌棄的問:“你三個月,天天在我的床頭念這些,就是為了不學醫嗎?”
“是呀,哥哥,你看看這個學醫的趙蓮城,多可憐的,自己學了手藝,卻沒有救到自己的心上人,我念這些,就是讓你明白,如果你讓我去學,說不定我成了第二個趙蓮城,到時,你會哭死的。”
白石珍終於在念了近一百天的,這本夜夜殘酷折磨他心誌的日記後,得到了白石君的第一句回應。
臥室裏畫風突變,不再是一副給病人念東西找回憶的場景,而是切換成,一個不愛學習的妹妹用一百天打敗哥哥的決定,終於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了。
白石君想了想,完美的側臉,又正眼看向天花板,像是對自己妹妹這百天的念經教程感動到了,她如此不願意自己就讓一步,他緩緩說:“好吧,你再考一年,還考不上,就算了。”
說完,自已坐了起來,半靠在了床上。
白石珍一雙眼睛,像是放大鏡一般一下子放在最大,雙手撐著床沿,兩眼湊近用力盯著自己的哥哥。
她一副受到了來自外星人攻擊的表情,不敢相信,又興奮的過了頭一般,衝著自己的哥哥大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小妹無才無德,卻深受皇恩,要不是您開金口,我永遠得複讀在高三這條路上,到時,這條條可憐之極的單身狗,一定會孤獨寂寞遺恨終身的。”
白石君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的身體向後麵讓了一下,被她如此滴水不漏外加濤濤不絕的口水,給淹得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跟你說好了,我的事,你要做主,要是那老爺子想把我的送到國外去,你一定要力挽狂瀾的拒絕,如數家珍的給我所有的行為點讚,輕描淡寫的把我的小錯一筆勾消。”白石珍拿到了白石君的口頭讓步,但還要對方的尚方寶劍,以作保證。
“等等。你的中文怎麼一下子這麼好了。”白石君雙手枕在腦後,盯著自己的妹子,看了幾眼。
白石珍像是貢獻和氏璧一樣的,將趙蓮城的那本燒糊的日記本,舉過頭頂,一雙細長的眼閃亮著,虔誠的低頭奉上:“哥哥,這本日記本既是我天天念的經,也是我的成語手抄錄,我的中文能突飛猛進,全是因為她的功勞。”
白石君雙眼落在那本‘奇書’上麵,拿過日記本站起來,隻覺得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捧著不是沒有生命的一個厚得像磚頭的本子,而是趙蓮城的一生。
“哥哥,我們99後,早就不寫,不看這種東西了,隻是為了我能在你這裏呆上半小時,我才勉為其難的念這些。”白石珍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私心,癟著嘴道,“這麼癡情人,我覺得她生錯了年代。”
“錯,她來了對,專門為我而來的,為我而生。”白石君容忍自己的妹妹,在床邊日日念這些,就是對內心裏一直奔湧的情緒,從抗拒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