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玩兒別人還是玩兒我自己?”百裏瑞清雙手枕在腦袋下麵,說得瀟灑自如,風輕雲淡。
“你幼稚柔軟的一麵都給誰看?”葉愷然很好奇。
這幾年百裏瑞清在外麵塑造了果敢利落的形象,可葉愷然知道,百裏瑞清不是鋼鐵,不是機器,他總會有情緒,問題是,誰肯包容他的情緒。
百裏瑞清的目光落在遠方玩兒衝浪的人們身上,並不回答葉愷然的問題:“葉哥,你是為奧蘭多的事兒來的?”
“我本來是要陪思源和思沐的。”葉愷然說道,“你說你,明知道我和奧蘭多的關係,膽子還那麼大,居然扣下布熱齊納的兒子。”
“思源和思沐?”百裏瑞清顯然不想討論奧蘭多的事情,“他們倆十一二了吧?要不將來跟著我幹?”
“如果他們願意,我不反對。”葉愷然站起身,“我算是明白你了,看似出來度假,實則執行任務。原牧想見見你,晚上跟我回紐約吧。”
目光銳利如葉愷然當然知道百裏瑞清在暗中跟蹤西班牙最大的貿易集團的財務總監安立奎。
“知道了。”百裏瑞清閉上眼睛,懶懶地應了一聲。
所有的瀟灑自如、果敢利落、進退有度、風流倜儻都是別人眼中的百裏瑞清,真正的百裏瑞清隻有一個人了解,可是這個人,百裏瑞清找了好久都沒有任何下落。
原牧下班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葉思源和葉思沐跟百裏瑞清一起正玩兒得開心。
“哥,晚上好啊。”百裏瑞清抬起頭打了個招呼。
“幹嘛呢你們?”原牧看著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碎零件,忍不住想笑。
“他們兄弟倆要跟我比誰先組裝好模型。”百裏瑞清隨手拿了顆葡萄扔進自己嘴裏,“雙胞胎贏了。”
“小舅舅,你答應我和弟弟的事情不準反悔!”葉思源趁機說道。
“不會反悔。”百裏瑞清摸了摸葉思源的腦袋,“就明天怎麼樣?”
“好!”兄弟倆異口同聲,聲音響亮。
“去哪兒?”原牧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脖子。
“坐小舅舅的私人飛機去斯裏蘭卡!”葉思源興奮道。
“你們呐,真是越來學會玩兒。”原牧笑著進了廚房。
“回來了?”葉愷然正在做飯,扭過頭問了原牧一句。
“怎麼樣?”原牧洗了洗手,把西蘭花遞給葉愷然,“瑞清放人了麼?”
“放了。”葉愷然趁原牧不注意,偏過頭咬了一下原牧的嘴唇,壞笑道,“這麼甜?難道美國也有大白兔奶糖?”
“流/氓!你以後改名叫葉不正經吧!”原牧氣哼哼道,“同事聚餐,喝了點兒飲料。”
晚飯過後,原牧找百裏瑞清去書房進行了一次談話。
在原牧眼裏,不管百裏瑞清長到多大,他始終是自己的弟弟,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工作挺不錯,事業也很出色。”原牧說,“但是感情,別那麼任性,你這女朋友換那麼勤,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根本不了解愛是什麼。”
“我知道愛是什麼。”百裏瑞清垂下眼瞼,語調低了下去,“愛是我找了全球二百多個國家,沒找到他,可是,我還在找。”
“瑞清,有時候你不用那麼執著。”原牧很是心疼。
“我必須執著。”百裏瑞清握緊了拳頭,“沒有尚恩銘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他媽就算是一個人坐船漂到太平洋也要找到他!”
“我的意思不是讓你放棄找他。”原牧對百裏瑞清說道,“你尋找的方法太讓人心疼,這麼多年,你就一個人找,為什麼不找人幫你?”
“這是我的事,不想麻煩別人。”百裏瑞清的語氣恢複正常,“況且我的身份也不允許我在外人麵前這麼感性。”
“瑞清,真的累的時候不要灌醉自己,到我和你葉哥這裏來,最起碼你有個可以說話的人。”
“我知道。”百裏瑞清站起身,“謝謝哥。”
“早點休息。”原牧神情溫柔。
“哥。”百裏瑞清走了幾步又回過頭。
“怎麼?”
“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和葉哥。”百裏瑞清少有的苦笑,“至少你們從來沒走散過。”
“別那麼悲觀,尚恩銘一定也在找你。”原牧笑笑。
“我也相信他在找我。”百裏瑞清笑,像是看到了在天上飛翔的紙飛機,神情憧憬,“哥,也許愛就是你和葉哥這樣。”
“也是你們那樣。”原牧說道。
“晚安,哥。”百裏瑞清說完,抬腳出了書房,一次也沒有回頭。
百裏瑞清沒有食言,他很努力,也很優秀,甚至有了足以傲視群雄的資本,可是他的優秀如果沒有被那個人看到,對於百裏瑞清來說一切都是徒勞。
也許真的就如原牧說的那樣,尚恩銘也在找他。現在,唯一的結果就是看誰先找到誰。
葉愷然洗過澡走進臥室之後,原牧正靠在床頭看書。
“瑞清睡了麼?”原牧把書放在床頭櫃上。
“他說他習慣晚睡。”葉愷然在原牧身旁坐下,“正在陽台吸煙。”
“明天周日,我休息。”原牧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家裏又該大掃除了。”
“我陪你。”葉愷然笑,順手摟住原牧的腰。
“不用。”因為怕癢,原牧選擇把葉愷然的手拿開,“你處理你的文件,有思源和思沐幫我。”
葉愷然“嗯”了一聲,然後靠近原牧,低聲笑著:“我們是不是該——”
“——睡覺了!”原牧接了一句,然後立刻躺在床上,用空調被蒙住腦袋。
“你以為你鴕鳥呢?”葉愷然看到原牧驚慌害羞的表現,忍不住笑了,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他怎麼也想不通原牧為什麼還是那麼容易害羞。葉愷然鑽進原牧的被窩裏,抬手摟住他的腰,“我又不會幹什麼,你躲什麼?”
雲雨之後,原牧氣的把葉愷然踢到了地上。
然而,最先心軟的永遠是原牧,葉愷然還沒躺了一分鍾,原牧就把枕頭扔了下去:“上來吧,你還得給他們兄弟倆掙錢,生病了怎麼辦。”
葉愷然躺在地上不搭理原牧。
原牧歎了一口氣,下床親自走到葉愷然身邊,伸手捅捅他:“喂,生氣啦?”
葉愷然出其不意,笑著把原牧擁入懷中,兩個人肩並肩躺在地上:“我怎麼可能生氣?就是想看你擔心我的表情。”
“真是想不通,我當年怎麼看上的你。”原牧任由葉愷然抱住他,翻了個白眼。
葉愷然伸手撥了撥原牧的頭發,輕聲道:“隻能說明你眼光高。”
“自戀狂。”原牧懶得理他。
“我讓你這麼舒服,你也不發表點兒獲獎感言?”葉愷然捏捏原牧的腰。
“發表個蛋。”
“發表一個。”
“澡又白洗了。”原牧拗不過葉愷然,說道。
葉愷然被原牧逗笑,忍不住親了他一下:“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那麼可愛。”
“滾。”原牧用胳膊肘捅了葉愷然一下。
兩個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鬥嘴鬥了無數個來回,然後上床開始睡覺。
清晨七點,葉愷然睜開眼睛,身旁的人正睡得安穩。
“早。”葉愷然一個吻落在原牧的臉頰上,輕聲說道。
“……早。”原牧還沒完全清醒。
“我去做飯,你再睡一會兒。”葉愷然把原牧的劉海全部撩上去,看著他清新俊朗的五官。
“好……”原牧咕咕囔囔,又閉上了眼睛。
愛是什麼?愛是擁抱,是清晨七點的親吻,是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更是一輩子都能夠睡前抱著你,半夜抱著你,睡醒時身旁躺著的還是你。